我与文字的故事

毕业多年后的某天,曾被人问起在大学做的最多的事情是什么,思虑片刻,回答:读书、喝酒、写作。回想起在书海里和酒精里浸泡的日子,如痴如醉,如梦似幻,好像青春也未曾枉付过一样。

爱看书,没有选择,不记书名。

爱喝酒,不问缘由,浅尝辄止。

爱写作,没有风格,随意发挥。

美丽的大眼睛后面成了高度近视,就是小时候躲在被窝里看书和写日记的产物。非常注重隐私,很多日记本还上了锁。曾一度被王老师(大姨)怀疑我早恋然后强行打开过几本,里面塞满了闺蜜们来回传递的小纸条,和笔友的通信,以及一些未署名但能识别出笔迹的情书,更多的还是自言自语的流水账和各种小女生的敏感矫情小早熟。

那时候的课外阅读机会没有现在这么多,县城的图书馆离家远,大人又总是很忙。所以只能在无数个漫长的假期里靠着王老师订阅的几百本《读者》、《知音》、废旧报纸和六个年级的语文课本及她在读师范时的中文教材书们打发时间了。看过又看,翻了又翻,好像永远不会疲倦似的。印象最深刻的是《读者》中名人语录那一板块,那会儿不认识那么多所谓的名人,只觉得看似很平淡的话语从他们嘴里说出来时,充满哲理思潮色彩,韵味无穷。小小的脑袋也会思考:究竟是人成就了话语,还是话语成全了人?

后面学了心理学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之所以叛逆苦闷,是因为他们在自我的理想化、本我的无助感和镜我的现实感之间苦苦寻求着平衡而不得,所以他们痛着不被理解的痛。

16岁那年,父亲突遭遇车祸去世。我的整个青春期,以当下的感知,用“糟糕至极”来形容都不会太夸张,以至于至今都不愿再想起,甚至因为太痛所以身体的自我保护系统让那段时间的记忆都丢失了很多。在死亡面前,什么中考失利的黯然,什么青春期的苦闷,什么儿女情长的小暧昧,什么小女儿的娇媚,统统的被击的粉碎。

有人说,太早经历过死亡的人,会对生活有更清晰深刻的感知。虽然只有十六岁,却也依然悲痛深切的体察到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和万事皆空的荒凉感。

彼时还没有手机,没有微信,没有网络,没有说走就走的资本,更没有一死了之的勇气。只有一支笔,一个日记本,一个忧郁落寞的少女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靠着无数的文字倾诉着自己的心事,记录着自己的哀怨,思考着生命和死亡,真可谓是悲伤逆流成河,但哀愁却也神奇般被时光给治愈了。

随着家里的一次次搬迁,我那厚厚的泛黄的成长日记们被王老师无意的遗忘在了垃圾堆里。然后,青春期的点点滴滴就这样被遗忘在了风里。高三毕业的那个暑假,王老师教我使用了电脑,我有了自己的QQ,也开通了自己的博客,于是,网络文字开始取代了手写汉字。自此,手机短信和qq取代了鸿雁传书,空间替代了日记本。

大学的时光恣意而洒脱,兴许是被苦闷的高中压抑的太久,释放的过于猛烈了一些。每天忙着看书,忙着谈恋爱,忙着喝酒,忙着各种社团活动。但凡能激发我写作欲望的大都是情感失意和追寻往事的时候。也难怪古时会有“迁客骚人”之说法,人逢喜事固然精神爽,可悲剧往往是文学创作的核心内容,也更能激发和调动出富有浓烈的个人色彩的情绪情感。因此,一翻开那些年的文字,竟然没有一件完整的事件叙述,全是情绪的表达和个人的感悟,一时间貌似也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少年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不管是喜悦还是忧郁,都被放大到了极致,好像不酣畅淋漓不罢休一般,甚至有种刻意为之的形式感,略显做作。而今尝尽愁滋味,却道天凉好个秋。

毕业之后的时光像长了双翅膀,工作和生活越来越忙碌,又因为是培训师的缘故,天南海北的奔波,一年又一年的时间里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不是在忙着备课就是在抓紧时间学习充电。再加上岁月和生活的历练,使得很多话已无从开口、很多情绪已无力表达的境地。心里空落落,落笔竟茫然。在空间日志的时光轴中看的非常清楚,从早年的一周三两篇到一周一篇,再到后面一个月一篇再到一年一篇。

直到儿子的孕育,对新生命的向往和欣喜唤起了我强烈的母爱及表达的欲望。我迫切的想要记录他成长的点滴,记录我对他的情感,记录我与他亲密的瞬间。

于是我又开始了我的文字。而这次,我还打算用一种全新的模式逼自己一把,也就是所谓的用输出倒逼输入,让成长有迹可循。如果说可以从六岁给妈妈写的第一封信开始算起,我已经陆陆续续写作了二十多年,往后的时光漫长又稍纵即逝,我希望能让写作再持久再密集一些。

这就是我与文字的故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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