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恍如隔世的感觉

今天早晨去“翠湖”公园晨练的公交车上,收到云南老兵爱心家园群“爱学者”在微信中发来的《看这些照片,40多年前,恍如隔世》几十张照片,如同收藏家看到心怡的古董那样,捧在手上爱不释手,仔细端详。其感觉是异样的,包括恍惚的变化、疯狂的阻断、回归的继承、曲折的发展,可以说是五味杂陈,难以用几句话说得清、道的明的。

为了说明我的感觉,只能就几件小事加以展开说明。

一是关于文艺宣传方面。凡是70年代过来的人都知道,那时候是“八个样板戏”一统天下,(即:京剧《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海港》、《奇袭白虎团》,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白毛女》,以及交响音乐《沙家浜》。)对样板戏的宣传也是登峰造极。其中最火的,当是《红灯记》。


上面第一、第二张是老照片,第三张是今天早晨在“翠湖”拍的,当时是在跳的是“跑马溜溜的山上”,真是两重天。

我记得当年在农村,我和挚友冯子侠分在苏州市吴江县坛坵公社小谢大队二队。我俩都是音乐爱好者,我弹琵琶、他吹笛子,还正在自学拉小提琴。记得我还向他请教笛子独凑曲《小八路勇闯封锁线》的二吐、三吐的技巧。那年南京艺术团来乡下现场招人,我和冯子侠都去了,我弹的是“梅花三弄”古曲没录取,子侠拉的是样板戏《白毛女》当场被确定了,这就是“样板戏”权威的威力。补充说一句,不是说子侠拉的不好,因为我是被中央音学院初试录取者反而被排斥掉而委屈。其实子侠是个天才,十八岁才接触小提琴,而且没有老师教,能拉得专业剧团认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后来,我与音乐无缘,而子侠也没有去南京艺术团,1988年定居美国。

二是关于个人崇拜方面。在“红海洋”年代,我们对领袖是感情是真挚的、淳朴的、也是幼稚的,盲目的。


一天收工途中,我和子侠同时发现河道中行驶的船与往常不一样,都是隔壁浙江的船(我们生产队与浙江仅相隔不足十米宽的河),船上披红挂彩,最醒目的都有一张毛主席像。回到驻地(我们知青的家),我俩都坐不住了,觉得应该向浙江的农民伯伯学习,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当时离12月26日只有两天了,我俩商量的结果,决定趁毛主席老人家生日的那天,做长寿面,送给队里每家一碗,既表达了我们对毛主席的一片忠心,也表示我们与农民打成一片,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的实际行动。但问题有两个,一是全队有20几户,煮面条缺乏这么大的锅灶和这么多的碗筷,还有烧红烧肉的厨艺;二是经济问题,因为当年除了队里的食物分红(如稻谷、菜油、柴米草),现金每人只分到10几元。最后,我们商定由子侠负责解决第一个问题,先向队长汇报,再落实锅灶碗筷和请厨师;而我则连夜乘船回家,向家里求助。当26日那天,我们把一碗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肉面送到农民的手上,其高兴劲与满足感别提了。事情虽然过去了整整五十多年,那面条的喷香,大洋彼岸的子侠一定能闻得到。

三是关于恢复高考方面。1997年的恢复高考是一件终身难忘的、刻骨铭心的事。


    高考对于对于我们六六级高三学生讲,实在是太迟了,推迟了整整十一年。其中,我还多了一个小插曲,在部队服役期间,本来我可以获得推荐上大学(哈军工),因为我是昆明军区创作组人员(一个师仅有两名),临到发榜了,我上大学的传闻销声匿迹了,听说是被人替代了。1977年,要恢复高考的消息,在青年中爆炸开了锅。当时我在昆明卷烟厂宣传科当干事兼厂团委副书记,第一个困难是没有任何辅导教材,也没有任何参考书,因为我经历了知青插队和从军,是片纸不留的。无奈之下,我在厂门口贴了个小广告,需要辅导高考的请到宣传科咨询。大家误以会是官方的安排,实际纯属是我个人的想法。结果来的人真不少,有的问这个问题怎么答,那个问那个题如何解。我说,你先把书或辅导教材给我看,我才能有的放矢的教你啊。第二个难点是专业的选择。这本来是不存在的,从部队的文书到创作组人员以及地方的宣传科,考文科的铁定的。谁料,烟厂的一帮老知青到宣传科来挑衅,质问我“2加3”得多少?我当时气得七窍生烟,回答道,就凭你这句话,我改专业,报考“数学”!结果报了数学专业,也上了数学专业。第三个难题是外语的选择,大家知道外语是靠平时的积累。我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一直学的是“苏联老大哥”的俄语,还给“苏联”的学生有书信往来,考俄语不存在问题,结果发下来的是英语卷子,我全蒙了。万般无奈,我只得在卷子上,用俄语写了篇短文,还好据说是外语不计分。第四个尴尬是临场的发挥,记得考作文的考卷发下来,其他考生争分夺秒地埋头写作,我则若无其事地在旁边观战,脑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大约过去了半个小时,监考老师训我“你干什么来啦?”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我才知道今天是高考。最后终于如愿以偿,踏上了久违的大学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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