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说唐朝有名的诗僧,初唐时有王梵志,中唐有皎然、寒山、拾得、无可,晚唐时有齐己(863年-937年)、贯休(832年-912年)等人。
贯休俗姓姜,字德隐,婺州兰溪(今浙江金华兰溪市)人。唐末五代时期前蜀画僧、诗僧。贯休七岁出家和安寺,天复(唐昭宗年号901年四月-904年闰四月)间入蜀,被前蜀主王建封为“禅月大师”,唐朝灭亡后,贯休一直在蜀地终老,年80岁。
一、送轩辕先生归罗浮山
唐宣宗十三年(859),贯休大约28岁左右,当时他诗名未振,因为一首《送轩辕先生归罗浮山 》引起众人注意。
轩辕先生,是一个“得道高人”,会昌时期就以长生术闻名,得到唐武宗的召见。唐宣宗即位以后,轩辕先生被流放到岭南,隐居罗浮山。大中十二年,唐宣宗又想起了这个神仙,轩辕先生来长安后居住了几个月,后坚辞南归。
《鉴诫录》记载,众人作诗赠别轩辕先生,贯休此诗写成,众人叹服搁笔,其诗云:
玉房花洞接三清,谩指罗浮是去程。
龙马便携筇竹杖,山童常使茯苓精。
曾教庄子抛卑吏,却唤轩皇作老兄。
再见先生又何日,只应频梦紫金城。
颈联用典比较恰当。庄子是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曾做过宋国的漆园吏,后辞官隐居。轩辕先生也是道家的人物,因此将其比作老庄。
二、《秋寄李频使君》
乾符元年(874)前后,贯休大约刚过不惑之年,多次与李频书信往来唱和。李频前面的文章也介绍过,方干的学生,即郑谷的女婿。
乾符年间李频上表自荐,请任建州刺史。李频赴任以后,贯休曾有《秋寄李频使君》诗云:
务简趣难陪,清吟共绿苔。
叶和秋蚁落,僧带野香来。
留客朝尝酒,忧民夜画灰。
终期冒风雪,江上见宗雷。
876年,李频(818-876)卒于建州刺史任上。《闻李频员外卒》诗云:
苍苍难可问,问荅亦难闻。
落叶平津岸,愁人李使君。
文章应力竭,茅土始天分。
又逐东风去,迢迢隔岭云。
三、《献钱尚父》
有人考证说,《献钱尚父》这首诗不是贯休的作品,但是提到贯休时,往往还是把这首诗作为他的代表作。
乾宁(894-897年)初,当时的镇海军节度使、润州刺史钱镠以平定董昌功,升任镇海镇东等军节度使,加衔“检校太尉兼中书令”。
暂栖灵隐寺的贯休持诗往贺,即这首《献钱尚父》 :
贵逼身来不自由,几年勤苦蹈林丘。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莱子衣裳宫锦窄,谢公篇咏绮霞羞。他年名上凌烟阁,岂羡当时万户侯。
钱镠见到这首诗自然很得意,但是觉得美中不足,令人转告贯休将颔联中的“十四州”改为“四十州”,改后才许相见。
贯休一身傲骨,不惯这个毛病,回答说: 州难添,诗亦难改。孤云野鹤,何天不可飞?说罢便拂袖而去。
这首《献钱尚父》还有其他的版本:
贵逼人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东南永作金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四、荆州被逐
贯休得罪钱镠后,又依附于荆南节度使成汭(?-903年)门下,据《唐才子传》记载:
荆州成中令问以书法,休勃然曰:"此事须登坛可授,安得草草而言。"中令衔之,乃乃递入黔中。
宋朝黄休复撰《益州名画录》记载:
(贯休)善草书图画书图画,时人比诸怀素,画师阎立本。
贯休所画罗汉,状貌古野,丰颊高鼻,我感觉有点像波斯人。贯休自己说这种形象是其梦中所得。其存世的《十六罗汉图》,为其代表作。
宋人陈思《书小史》也说贯休:
工草隶,南土皆比之怀素 。
不知道这个荆南节度使哪里得罪了贯休,还是贯休有点托大,告诉对方必须庄重地搞个仪式(登坛)才可以传授书法的技巧,因此被逐。
五、陈情献蜀皇帝
贯休被逐以后,去了蜀地。贯休献诗《陈情献蜀皇帝》云:
河北江东处处灾,唯闻全蜀少尘埃。
一瓶一钵垂垂老,千水千山得得来。
秦苑幽栖多胜景,巴歈陈贡愧非才。
自惭林薮龙钟者,亦得亲登郭隗台。
这首诗尾联用黄金台典故,将蜀主比作燕昭王,自比为郭隗。蜀主正是广延四方英才之时,见贯休来投奔非常为高兴。蜀主因此诗常呼贯休为得得来和尚。
关于这段故事的几种记载有所不同,《唐才子传》说蜀皇帝是后蜀孟知祥,但是从时间来看,是前蜀的王建(847-918年)。
不论是谁,贯休在蜀得到了尊重和优待,后来终老于此地。
结束语
907年,朱温篡位,建立后梁。同年,王建称帝于成都,国号蜀,史称前蜀。贯休903年入蜀,过了近十年的安稳生活,于912年去世。
结束时,依照惯例作诗一首为今天作业,《游湛山有怀》:
晚照沧波观景台,海天一色绝浮埃。梢头帆影悠悠去,寺角钟声得得来。
绕竹花随幽径落,问僧门向绿阴开。放生池看鱼千里,未必蜉蝣不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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