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办学校那些人那些事（三）

        还记得我曾经提到工作过的第一所学校吗？不错，我在这里呆了两年。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一直铭记在脑海里，再择其一二分享给大家。刚去的时候，这所学校共有学生二百多人，后来才知道当时本地公办学校建新校舍，有部分学生转到这里上学，不然也没有这么多人。共有7个年级，全日制小学1到6年级，一个年级一个班，外加一个幼儿班，是寄宿制加走读形式的学校，住宿学生有100个左右，吃住在学校，另一部分是住附近的学生，中午放学都回家吃饭。有一回，校长让全体师生紧急集合，我们几个老师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接下来，学生按班级在操场上排起了队伍，周主任叫两个六年级的学生打来两盆井水，又拿来两条毛巾，然后让住校的学生挨个把手和脸洗了一遍，特别是低年级几个邋遢学生成为重点照顾对象。在几个高年级女孩子帮助下，才把手和脸洗了个干净。在他们洗"白白"的时候，我看到几个一二年级的几个孩子"小爪子上脸上脖子上黑乎乎一片，都是灰！衣服上也是污渍油渍满身！估计很久没换了。洗完手和脸之后，周主任又叫几个大学生带着几个小弟弟小妹妹到宿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和鞋子。后来，才知道是家长要来学校看孩子。看来，面子的确很重要！

        再来说说学校的另一件事情吧。我们的张校长有时候会很忙，我不知道她在忙什么。校长在很早的时候就会开车了，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看到校长隔三差五开车外出，很是神秘。虽然是校长，倒是她还兼五六年级的语文教学任务，为此，校长会落下许多语文课。有一次，我去五年级上课，看到校长在教室里正一边辅导学生作业，一边洗着衣服，真是让我大开眼界。真事！简直太接地气了！有时候，校长会让六年级的女学生帮忙洗衣服，我是亲眼目睹。

        还有一件事也是值得说一说的。学校所在的这个县是名副其实的贫困县，至于哪个县，在这里就不提了。后来全县的中小学生就享受了国家的免费营养餐政策：每个学生在早饭时可以享受到一杯牛奶，一个鸡蛋和一块面包。据说这顿早餐由国家全额买单，合计五块钱的成本，其中牛奶2元，鸡蛋1元，面包2元。每天都有车子按时往学校送。按说营养餐这个事情是好事情，可我们的校长偏偏不按套路出牌，营养餐一生一份，当时学校学生只有100多人，而校长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却谎报学校有200多学生。幸运的是，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每天看到学生幸福地吃着营养餐，真心羡慕哦！学校伙食太差了，我对同事说，多出来的还不如给老师们补充补充营养呢！不过，我领过两回鸡蛋。后来，多余的营养餐都让住校的学生带回家了。再后来，听说有些都过期了。顺便说说学生是如何吃营养餐的吧！住校的学生每天在早餐的时候，学生就把它吃了。而走读生呢，是吃完早饭来的，在第一节课后才发给他们，有的当时把牛奶喝了，鸡蛋、面包留着，有的打算带回家吃。许多学生不爱吃鸡蛋黄，吃了蛋白，扔了一地蛋黄。你说给他们吃有什么用！

        要说上面这两件事，其实也算不得新鲜。我曾经在义乌的某学校上班，那里的校长可以说是个人才。有一次，上级教育部门到学校检查师资队伍建设。大家都知道，民办学校的老师（包括教职工）一般都不会配齐，所以在上报学校教职工花名册时，我们这位校长不惜冒名顶替，生生地“配齐”了教职工人数！当然，我们这位校长也是有良心的，人家“出炉”的教职工名册也不是随意的胡编乱造，而是有“根据”的，不足的老师就用原来呆过的老师资料顶替，你说绝不绝？为了使资料更加“真实”，不在岗的教职工只能让他们"请假"，其中有两个年轻的女老师请假的理由是"产假"，殊不知这两个女老师是上一个学期刚考到公办学校去了，连男朋友都没有！凭空侮人清白，这和逼良为娼何异？只有这个学校可以做到！还有一个厨师，听说已经去世几年了，名字却赫然在册，请假的理由似乎也很充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