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四月,五月

竟想不到,2014年已经是6年前了。6年前的一些事,仿若是疏忽之间,又似乎是很久远的事了。今天来读6年前写的文章,难免觉得稚嫩但也十分值得记忆。现将该文重现如下:

 四月,五月

文/茯芝苓

想不到,已是五月下旬!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描述和形容我的四月、五月。

对于时光的流转,我又该说什么?太慢,还是太快?

仅仅两个月,为什么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是不是已经走过的那21年中没有发生的事,都抢着挤着赶趟儿似的在这两个月中踏踵而来?

确实,我的心是有些难过的,很难过!这种悲痛和难过再也不是一句句的玩笑可以遮掩和带过的。

如果泪水代表者脆弱,那么我再也不能自信而又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坚强的,就像我不能否认自己曾经是多么地要强和绝情。


四月,医院,一路来不及细细欣赏的柳绿桃红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医院打交道,而且还是连续这么长时间。

觉得最坏的结果我都想了,当真正的结果出来时,我肯定会很淡定地微笑着接受。事实确实如此,我是微笑着跟医生来探讨的,可是也只有自己知道这种强忍的微笑有多么地不自然和累。出了医院的大门,泪水似如决堤,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住。顺着不知道是通向哪的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还是忍不住拨通了妹的电话。“别怕,没事,还有我在呢!”这句话使人感觉是多么地温暖和安全。可是,这更应该是姐姐安慰妹妹的。

就这样我确确实实、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生病了。

从此,请假成了每周必须的事儿。等公交,去医院也成了几乎是每天都必不可少的一项内容。清明放假,我是有多么地想出去踏青,可是很无奈,我只能躺在床上挽留每天路过窗的阳光,只能让自己静下心来闭上眼聆听窗外的鸟鸣瞅瞅。我知道,外面的世界很清新,很美丽:草嫩了、柳绿了、桃红了……而这样的美景,我也只能是在来去医院的路上,透过公交车窗去发现,去感受。

一个黄昏,去取钱,路过校园的小道,闻到了淡淡的丁香。我真的是惊讶了,感觉才过了没几天,怎么连丁香都开成了样子,如此热烈。我忍了又忍,实在是没忍住就扑到一株丁香花上,很享受地“亲吻”了她,却不曾想会被路过的同学们笑了去。不过那也是没什么的,还挺开心,真希望听到他们叫我一声“女疯子”,可是没有。

从那以后我就很少能感受到我21岁这年4月的丁香。

医院。

床。

一日一日,时光过得好慢,好像锈钝的轮子。可又是那样的匆匆,太匆匆。我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早已是荫荫夏木替了桃红柳绿。


五月,落槐有情也无情

五月了,槐花开了。白的,粉的,紫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丝丝甜甜蜜蜜的槐花香,苦苦的中药过后,有槐香相待,便是幸福的。终于可以不用天天去医院了,终于可以不用每周请假了,终于可以漫步校园,感受这久违了的自然之美了。

落红不是无情。虽然没有看到槐花初开时的美丽,但每每走进纷纷下落的花瓣中,有一种到说不出的喜悦和舒服,有一种久违的诗意和惬意。

可是,不曾想会有晴天霹雳盖面而来。

刚起床不久,接到爸爸的电话,泪水又一次一颗颗地滚落……顾不得病痛疯了似的跑着出去打车。

真的吗?是真的吗?

脑中一片空白,万种焦急。

往事无规律地闪现:

今年五一回家养病,我买了爷爷最喜欢的香蕉去看二老,爷爷看到我眼里满是担忧和心疼,还说我怎么没照顾好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没照顾好自己。然后给我吃鸡肉,吃油饼,还有橙子,山楂,似乎要把自己所有的好吃的都拿给我。边催促着我吃,边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一定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第三天,也就是五一那天,闵宁的风沙很大,爷爷奶奶还有小妹来看我,带着我最喜欢吃的苦苦菜和饼子。临走时,我出去送二老,看着爷爷奶奶在风中颤颤巍巍的背影,突然间觉得他们真的老了很多。是啊,我都马上大学毕业了,爷爷奶奶都已过了70。

爷爷拄着拐,在风中。

难道上次一别竟是永别?

不,这不是真的。在出租车内簌簌下落的泪,一声声的催促不知是否惹恼了司机大叔,但已是顾不得了。

当我站在太平间门口,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知道是真的。

突然好后悔,以前从闵宁去学校,总得跟爷爷奶奶去道别。可是上次,因为自己生病的缘故,就没有去,本来说好了要去的,可是最后为了赶车,就只是打了电话。而如今,这却成了永远的遗憾。

往事一幕幕,泪水一串串。

姐夫说这其实没什么,当最最亲的人离开时,那才是一种无以言说的痛。他是从容淡定的。他说的或许是对的,毕竟他经历的多。可是二十多年来第一次遇到亲人的丧去,怎么不伤心难过?况且爷爷是那样地疼我们。

妹妹说:生老病死,本来就是很正常不过的事,只是,我们所处的这个年龄段,对于病痛死亡更敏感,没有经历过,又没有长辈们看得开,所以会有止不住的伤心难过,会有流不尽的泪。

阴阳两隔,最近的距离,最切的挂念原来就只剩用心地去拓票、烧纸、上香。

小时候,每逢春节、 清明、送寒衣之时,我和弟弟妹妹们总是围在爷爷的旁边,和爷爷一起拓票。如今,却是……

电话中,还是听见了弟弟没有抑制住的哭声。弟说,暑假回家要给爷爷带四川的好茶叶的,没想到……弟说想回来给爷爷烧纸……

是的,做为孙儿,我们几个或多或少都是遗憾的。姐姐说五一本来要带爷爷奶奶来银川,然后约上所有兄弟姐妹们,陪二老一起游玩,上次爷爷就很开心,因为天气不好就推后了……妹妹说,五一没有回家看爷爷……

爷爷的音貌如昔。

爷爷说不知道能不能享到我们几个大学生孙子的福,爷爷说不知能不能等到我们结婚成家,爷爷说长大后不要从政当官,爷爷说要吃好喝好照顾好自己……

有些怪大人们,为什么最先只通知哥哥,为什么不叫我们几个也见爷爷最后一面?

爷爷走得虽很突然,但却没有病痛之苦,这无疑是好的。

送遗体上灵车的那一刻,我看到了爷爷的脸:很安详!

泪水留不住灵车,哭声留不住爷爷。

爷爷,一路走好!

听说这几天老家下雨了。

病里病外

第一次,有这么明显的身心俱疲并痛的感觉,即使睡足够多的觉也似乎难以缓解。早晨翻开单词书,背着背着,泪水就不小心模糊了双眼,悄悄拭去,梳理思绪,继续学习。可当我再次意识到我还在学习时,已是一觉而醒。原来,自己是在困顿疲乏中不小心睡着了。

躲不去的迟早会发生。哭过痛过之后,还要生活。

感觉好久好久没有好好上课了,大三的最后一学期也正在悄然走向尾声。各种作业要准备,各种大大小小的考试需复习,还要去补上月所有课的笔记以便整理清楚老师所讲。在剩下的大三,我真的有好多事要去做。

以前心头不搁事,可是最近的事之后,我知道有好多事我不得不权衡和考虑。

因此我放弃了一些事。想起曾经,我给自己写过一篇文章《梦与心同归》,其实若真要心与梦同归是何等的不易。而现在的我要的并不是梦与心同归,而是理想与现实的巧妙融合与同归。心太高,难免到不了。即使到了,也绝不再是自己想要的。就像萍说的,发生的这些事或许会将自己引向本来就该如此的道路。

以前还调侃自己是个“小富婆”,可是这次似乎真的是穷途陌路了,又到了给弟弟打生活费的时候了。没钱了,所以我没说,弟也没问。我是否是一个好女儿,一个好姐姐?这很值得商榷。

已是山重水复,何时柳岸花明?

我不能再理所当然地说“爸爸,我么钱了”,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爸爸顶着,困难之时,总会听到“没事,有爸爸在呢!别怕!”可是,我不能再躲到爸爸身后而将爸爸推出去,我已经长大了,就应该为爸妈挡风遮雨。有些事情我必须要同爸妈一起去分担,有些时候,我必须要站在前面去担起自己的责任。

即使还要忍受着病痛,也绝不能够倒下。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不喜欢去和周边的人嬉戏打闹了,一切的玩笑和戏耍来得那样的违心。两个月了,每天都要宿舍的姐妹们打水对于我这种内心倔强、不喜欢过多的麻烦别人的人来说是多么地愧疚和过意不去。以为两个月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可是很多次睡觉时突然从梦中疼醒我是多么地失望和难过,每次疼到睡不着觉又是多么地叫人担心和害怕!再也没有泪水了,即使疼痛加倍、害怕异常也会去咬牙挺住。一切的事不还都得继续吗?吃饭、学习、看书连同那些冷不丁而来的小小的冷战、误解!或许这些天来自己的情绪不是很好的,最起码又是固执了很多,以前有错没错总会主动笑着去和解,现在都懒得这样做,总是抱着“就这样吧”的态度,明明知道这样不好,明明更深地懂得了“珍惜”,可还是不愿意再去委屈了自己,已经没有精力和时间再去珍惜那么多了,除了自己、除了亲人挚友,除了时间,除了人生,还有什么值得用心去珍惜!那么就这样吧!

人生充满了太多的变数和不确定性,幸福快乐才是最重要的,有很多事需要割舍,不背负着过去,不惦念着过往。

生活,就是磕磕绊绊,是些许的沉重,是责任和承担。

21岁这年,生活才真正开始!


6年过后,我只想说一句:原来,任何时候都可以是生命的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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