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社恐。我心里清楚。我有幸福的童年。虽然爸爸去世的早,但是我妈妈是少有的有远见的人。她供我读书并且爱我和弟弟一样。而我能力不及我弟弟。
我出生在县城。父母都有工作。原本生活也是不错。后来父亲带我们来到了开发区。这里鱼龙混杂。十几岁的我第一次体会到社会的黑暗竟然是在高中。而我真正参透其中的奥妙则需要二十年。
当时当社会真实面目疯狂袭来,而我还没准备好。
赤诚如我,就必须经过炼狱。才能到达。和爱情无关。爱情只是我以为。
我当时的班主任郁郁不得志。启用了成绩最差的同学当班长。理由是高三了好学生要忙于学习。
而这位好学生忙于学习从来不参加班级值日。所以我的好朋友跟我说她不想和那个好学生一组值日的时候,我爽快的说:让我和她一组吧。我早来一点把值日工作都做了就行。我不知道意气风发的我给自己找了什么麻烦。我以为我有义气就可以。那些让我引以为傲的品质。那些书里歌颂的人。在现实面前并不纯粹。我以为书里就是人生。其实书里只是作家自由臆想的虚拟世界。小时候多读书,对我来说,不是好事。
我一个人承担了所有值日工作。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几十年以后的我会在梦里哭着醒过来。这大概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受的委屈吧,深深的沉睡在我意识里,偶尔唤醒,却异常深刻清晰如昨。
高三的确我们应该把时间精力都放在学习上。好学生不值日老师也不会说什么。更何况我把所有工作都做好了呢。我有时候值日的时候也在想。我也是高三,我也需要时间学习呀。可我就是做不出来这种应该做的事情不做却视若无睹的行为。我打扫完毕。一切正常。
可是有一天,我迟到了。我忘记了那一天应该是我值日。结果肯定是没人做。好学生来的比我还晚。
这时候那个成绩最差不需要好好学习的班长。跳出来行使他班长的权利了。他罚我们组值日一周。他非常清楚我们组两个人的情况。值日都是我一个人做的。现在罚我们一周时间。其实是罚我一个人。好学生视若无睹继续不值日。
我想我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幻想。因为现实就是这么的无力。
如果他是班长。那么他就是对的。我们需要值日一周。而好学生认为他说的没有道理根本不加理睬。
而我抗争了两天无果。默默的打扫了一周以后。全班的舆论风向开始看不起我。认为我连这都不知道怎么反抗。那个好学生做的对。她不应该打扫。
她的确不应该打扫。就算不被罚一周。她也是不打扫的。后来她成绩还可以。她应该不会记得这件事。
而我,就是一个傻子。
我明明在班级里有几个粉丝。我们曾热烈聪敏的讨论。现在他们全都掉粉了。我也没有受过这么多委屈。在班级哭了。应该不会有人记得我哭。我妈说我从来不哭。
我不知道是伤心我掉粉了,还是伤心我受了莫名的涂比。我变了。
我弟弟说我高中时候特别难以接近。
我没有参加任何一个高中同学的婚礼。最好的朋友也没有。
暗恋的人也没有。
暗恋我的人也没有。
我用了十年时间治愈我高中的伤。
但我知道。我不是社恐。我有幸福的童年。我会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我会寻找回那个勇敢、活泼、聪明、最喜欢考试的我。
二十年后我结婚了。我老公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社会人。心理素质异常强大。虽然他也不完美。有一天晚上我在梦里忽然哭出来。醒来我流着泪对老公说:老公,我上高中的时候有人欺负我。他对我说:现在不会了。现在别人都怕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