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秋天

童年的秋天是一个忙碌收获的季节。从农历七月开始,农民们就开始要整整忙上一个多月。

秋天也是一个多彩的季节,地里,黄豆的绿叶由绿到黄绿再到黄,玉米林依然油绿,芝麻也成熟了,有些甚至已经在地里裂开了口,花生的叶开始有些枯萎。整个田野的农作物高高低低,错落有致。先是收割黄豆芝麻和花生。收完后便开始收玉米。那时候,整个农村都是一派繁忙景象,就连盛大节日中秋节也从来都无暇去过,中秋节时,往往玉米还正堆满院子,忙碌的农民们没有时间边吃月饼边赏月,通常也不过是拿出月饼,吃完后便接着剥玉米了。

秋天还有一种农作物棉花。棉花在我看来是非常好看的,只要有好的日头,一天时间便能开得一片雪白,真像一团团云堆在枝头。摘棉花也是我很喜欢的事,一朵朵雪白的棉花连壳拔下来,装进篮子或化肥袋里,就像摘下一朵朵云。棉花是人们做棉衣棉鞋棉被必不可少的材料,家家户户都得种。

秋收冬种后,漫长的农闲便开始了。一夜秋风起,今天还艳阳高照,明天一切早起来没准气温就骤降了十多度,今天还穿着单衣,明天可能就要穿毛衣了。

秋天的风也是饶有味道的。满树的黄叶渐渐干枯,在秋风的催促下哗哗地飘落。家乡最多的是白杨树,高大挺拔,树叶呈桃形,到深秋时,便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而树下,是厚厚的落叶,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闲的时候,有些人便会到河堤下白杨多的地方去扫落叶,拉回家做柴烧火做饭。落光了叶的树别有一番不同的风采,显得特别的刚劲挺拔,像一位历练的中年男子,充满了坚毅和智慧。

那时的男人们还有一项活计,就是编篮子。河坡上种满了荆条,秋天收割,每家按人头分。荆条的唯一用处便是编篮子,现在想来,那时的人似乎什么都会做,完全是自食其力,只有一些农具是需要买的,其它的用品似乎都是自己做的。父亲每日里编篮子,每年总会有几个崭新的荆条篮。篮子的用处很大,在山区可能一般装东西会用篓什么的,在平原多的东西用架子车拉,少的一般就是用这种篮子。割草了摘菜了摘棉花了什么的,非常好用。我们的笤帚向来是用脱过粒的高梁穗做的,说起高梁,种子用处倒不大,种一点高粱大多是为了用来做东西。高梁穗做笤帚,杆则被我姥姥拿来做锅排了,就是把高梁杆晒干,剪成合适的长度,每根紧紧排列,用针线缝成一个圆圆的东西,用来放饺子和面条等半成品食物。

秋天一个最大的好处便是,夏天的暑热一扫而空,冬天的严寒还未到来,气温在四季里是最舒适的,天特别高特别蓝,云也特别白。但到深秋,大自然的衰败已经非常明显了,曾经碧绿的青草全部枯萎,地里是光秃秃的一望无垠,秋风越来越萧瑟,秋凉要添衣的感觉越来越浓,这预示着,在某一个秋夜之后,可能冬天就会不期而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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