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随笔(319)清明节就到了,你的风水就在你心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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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运输生意火爆的时候,阿福夫妻俩买了一辆长途运输卡车,长年累月地在外奔波,一年半载的时间,在长龙村盖起了一栋三层半的小楼房。这在当时的小山村里成了爆炸性的新闻。

大家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因为阿福家的祖坟好,葬对了龙脉,不但招财,以后还出大人物。这传说不知道从何而来 ,但是在乡村里有很强的杀伤力。一时间,阿福家祖坟周围突然间冒出了很多新坟堆,挤得密密麻麻,恨不得把阿福家祖坟地占为己有。

要是别人家,早就找别人的麻烦。因为古来有规定,祖坟一丈之内都是本家属地。阿福面对突然挤进来的“邻居”,似乎没有一点儿愠怒,每年清明节扫墓,他依然如故乐呵呵的和“邻居”谈笑风生。

占据最过的要数阿龙家,几乎把祖坟安放在阿福家祖坟地的坟前平台里。实在不忍心直看,可是阿福也没有半句怨言。因为这件事情,阿福没少被他老婆数落,可是他依然不理不睬。

别说祖坟地,就是宅基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阿龙家住在阿福家西面隔壁,几乎把阿福家大门口占据得容不下脚步通行。堆放的柴火木枝几乎没有把阿福家大门拦住。进出需侧身才勉强通过,阿福的老婆也没有少因此和阿龙论理,每次争吵发生,阿福总是好言好语,把自家老婆拉回来。关门大吉之后,阿福对老婆的数落充耳不闻,依然不理不睬。他应该不知道“千里来信为堵墙,让他三尺又何妨。”这么有雅量的诗句,因为阿福书读的少,没有认识几个大字,但是他始终认一个理:最好的风水就在自己的心里。这句话是已故的爷爷告诉他,他一直记住。其实,阿龙强占的何止是这些呢?和他家责任田有联系的乡亲,几乎没有一个不被他侵占的。

记得那时候阿福八岁大小。那一年是久旱天灾,加上蝗虫灾害,大半个国家都陷入了极度饥饿难耐的状态。一夜之间,路上很多乞讨者从四面八方而来,每天家门都会来几拨乞讨者,每每刚刚打发走了一个,紧随其后又来一个,让人不胜其烦。在这样的天灾年头,也没有哪个家庭日子好过到哪个程度,几乎都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甚至于揭不开锅。

又是一个下雨天,在爷爷的劝告下,阿福已经开门给乞讨者施舍大米不止五次了,米缸里已经几乎勉强只剩下一家人明天早上稀饭口粮。又是一个上门乞讨者,声音微弱,有气无力的样子。

“给他盛一碗米吧!”爷爷对着阿福说。他当然知道米缸里的米几乎所剩无几。

阿福看看爷爷的脸色,欲言又止,只好十分不情愿地按照爷爷的吩咐做。

“阿福,救人一命,胜过造十级罗浮宫……”爷爷淡然处之“最好的风水就在自己的心里……”

阿福那时候当然不知道什么是风水,他只知道饥肠辘辘的难忍之情。

不仅仅是对待乞讨者爷爷如此宽心,在平日里也很少看到爷爷和别人红脸过。日子不好不坏,不过爷爷却活到九十八岁才仙逝,成了长龙村一个传说。有人说爷爷是得道之后,有神仙加持,才能如此高寿,颐享天年。

至于爷爷有没有神仙加持,阿福无从考究。但是,阿福从小就耳闻目睹爷爷一生几乎与世无争。他对他人总是一副宽容大度的心,对生活中的困境他总是淡然处之。每次碰上自己亏本的事情,爷爷总是那句话“最好的风水就在自己的心里。”

这一点,阿福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在爷爷离开之后的日子,他每次想起爷爷,就会想起爷爷反复说过的这句话。

阿龙东借西凑,也买起了一辆卡车跑长途。而者车辆比阿福的长一半,阿福一趟车赚的钱比不上阿龙的一半。不出半年,阿龙家也盖起了楼房,在长龙村算是阿福家之后的第二家。

阿龙家的楼房却是长龙村最高的, 足足有五层半高,比起阿福家高出两层楼,有一种鹤立鸡群的孤傲感。阿龙还把阳台伸到阿福家的楼顶上,这在风水学上很忌讳的事情。

面对这样几乎骑到头上的事情,阿福自我安慰到:我们家暂时也没有能力起到那么高的楼层,空留出来的空间也是白白空出。有那么阿Q精神的人,也是只有阿福才如此“憋屈”罢了。

阿龙每天打鸡血一样奔波忙碌着。

不幸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有一次在服务区倒车时候,不小心刮了一私家车。在赔偿理论中,阿龙把对方眼睛打残。接下来的剧情逆转,对方不是省油的灯,住院半年,阿龙的车卖掉三次也不够支付医药费,对方直接上门讨钱,能够拿得动的,都被搜刮一空。这还不解对方的怨气,还把阿龙新家炸得稀巴烂,能够撬开的一个不留。就连露出来的阳台也被他们砸得几乎没有剩下。光秃秃的楼房像一只被剥夺了羽毛的公鸡,十分刺眼。

面对阿龙家这些遭遇,村里人都议论纷纷。阿福此刻突然想起来爷爷的话“最好的风水就在自己的心里……”,他感概万千,不过他的感概和他人不一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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