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快乐的驴子说”,第54篇说
狗是由狼驯化而来,被人类圈养,天性被禁锢,锋芒被磨砺,不得不收起獠牙,磨平利爪,变得温顺而忠诚。为了安身立命,为了温饱之计,满足着人类的喜好,讨好着、隐忍着、迎合着、妥协着。
像极了男人,年轻时,有狼的野性,狂放不羁,盲目冲动。中年时,肩上重担千金,生活困顿艰辛。被生活驯化成了狗,高度服从、忠心耿耿、小心谨慎、逆来顺受。
人到中年,卑微如狗。这句话刺耳难听,但一针见血。
狗也分三六九等,看家护院的小土狗、食不果腹的流浪狗、衣食无忧的宠物狗。人亦如此,贩夫走卒、工人农民、文人墨客、公职官员,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职责。
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高楼塌了。功成名就有几人?大部分都是凡夫俗子,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渐老去,直至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张爱玲在《半生缘》里说:“人到中年的男人,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他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他的人,却没有他可以依靠的人。”
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赡养父母,养育子女,是家庭的顶梁柱,公司的主心骨,事业的定海针。不敢懈怠,不能言弃,硬着头皮勇往直前。
年轻时的梦想,被生活消磨殆尽;仗剑走天涯的豪情,被辛苦的工作所取代;踌躇满志自命不凡,亦不复存在。棱角全无、斗志渐销,每天按部就班,周而复始满弦运转。
大腹便便、秃顶脱发、不修边幅、随手保温杯,是中年男人的真实写照。有啥别有病,自己不敢生病,更怕年迈的父母有恙。高昂的医药费,让你辛辛苦苦奋斗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常常听到女人抱怨,结婚前鞍前马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浪漫又多情,温柔又贴心。结婚后,判若两人,不再卿卿我我,鲜花礼物成了奢求,有时候连话都懒得说,甚至结婚纪念日都可以忘掉。
殊不知,爱你的初心未变,只因责任更重,负担更多,已变得力不从心。心就如一件容器,以前只有你置身其中,所以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你就是唯一。而现在,家庭、工作、孩子、杂七杂八的事情,全都装了进来,你的空间就会被挤压变得狭小而压抑。
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同事的面,被领导臭骂一通。年轻气盛的年纪,肯定会立马辞职走人,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而现在,却要陪着笑脸连连道歉。因为他知道,一旦辞职,或许就是彻底的失业,房贷、车贷、学费、生活开支等等,将入不敷出,陷入窘迫境地。
姜文在《狗日的中年》中说:“中年是个卖笑的年龄,既要讨得老人的欢心,也要做好儿女的榜样,还要时刻关注老婆的脸色,不停迎合上司的心思。”
中年的男人,就这样隐忍着、压抑着、努力着、追逐着、坚持着,无人分担、无法言表、无处诉说。
男人不易,女人更难。
《红楼梦》中的贾宝玉说:女孩儿未出嫁,是颗无价之宝,出了嫁,不知怎么就变出许多的不好的毛病来,虽是颗珠子,却没有光彩宝色,是颗死珠了;再老了,更变得不是珠子,竟是鱼眼睛了。
中年的女人,已经不再风姿绰约,曾经曼妙的身姿,曾经如水的双眸,曾经小鸟依人的乖巧,被生活吞噬得荡然无存。往日的追求者,早已销声匿迹,或者说,现在的窘态,已引不起男人追求的兴趣。
有的,没了工作、没了社交、没了朋友、没了爱好、没了自己。对于男人而言,不管事业大小,起码算是一种精神寄托,有可以互诉衷肠的三五个“狐朋狗友”。而对于女人,家庭和孩子成了所有,每天围着灶台转,变着法让家人吃得好。全身心投入到孩子的教育,上学接送、辅导作业、校外培训,全权负责一手包办。
蓬头垢面,随意地穿着,走样的身材,标准的家庭主妇,即使千般苦难万般艰辛,却毫无怨言。偶尔翻看相册,追忆往昔的荣光和傲娇,花样青春大好年华,一去不再复返,空留一声长叹。
有的,一边是事业,一边是家庭,两边都要兼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要想达到平衡,真得难如登天。每天疲于应对,很容易顾此失彼。要想事业获得成功,必将付出异于常人的努力和艰辛。事业有成,获得的不是赞誉和掌声,而是指手画脚说三道四。
上得了厅堂,入得了厨房,绝对是误导,是男权主义设下的圈套,是束缚女人自我的枷锁。新计生政策的实施,必将给女人带来更大的挑战,人生不过几十年,最好的时光,也不过十几年,如果孩子成了全部,如何获得自我成长和提高,是现实而残酷的问题。
中年的女人,就这样忙碌着、奉献着、讨好着、坚强着、包容着,无可奈何、无法解脱、无了无休。
这,就是大多数人的中年状态,生活不易,中年更难。
中年夫妻,半生相守,风雨同舟,更应该对彼此道一声,辛苦了!
人到中年,余生不多,好好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