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今后请允许我做你的山(1)

丁卯年冬月晦,深深的夜里漫天的星光转瞬即逝,巍巍的大雪铺天盖地袭来,破旧的草房四面漏风,一位宛若天仙的姑娘静静地躺在简易的木板床上,涔涔的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淌了下来。

窗外长廊上笑声不断,有老人的也有孩子的,有女人的也有男人的,但屋内只有宫瑾一人。陪着她的只有她还未出生的孩子。

她身上盖着大红的锦被,两只手紧紧地握抓着窄窄的床沿,她在同死神夺命,她在诉说上天的不公,她在拼命,她在用力,她在赌,赌注是她和孩子的命,赢了就是一大喜,输了也怨不得别人,这是她的命。

自从宫家大小姐宫瑾和父亲决裂离开宫家,她就知道总会有这样一天的,现在,为了命运,她依旧在用力,指尖玉笋红断了,她亦不自知。

唐朝诗人张枯的《弹筝》诗云:“十指纤纤玉笋红,雁行斜过翠云中。” 句中的“玉笋红”指的是娇艳鲜红的指甲。

终于伴着一声嘹亮的哭声,言夕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里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世界,这个她不曾接触的,可能带给她温暖也可能给予她无数严寒的世界。她不曾知道她将面临什么,她不会逃避也无法逃避,她要做的只有面对。

或许,她该是个温软如玉的孩子,可惜上帝个她开了一个玩笑,让她对上了一盘无法覆子的棋。

在她出生前,有一个道士曾预言,这一胎保定是个男孩,是言家嫡系长孙,众人不惊喜也不失落。

毕竟言家是个大家族,在这个大家庭里直系旁系,男孩实在是太多了,男孩不是高高在上,却也不可小觑,虽是长孙,却还未长大根本不足为惧,何况今后的的命运还不可说呢。

言家男丁数以千计,而言家家主的位置只有一个,明争暗斗都少不了,越是地位优越,处境就越危险,这就是嫡系生来就有的命数,争得过,保得住自己就是家主;争不过,保不住自己,保不住自己在乎的人,不是悲惨一生,就是死。

不过,尽管这样,言老爷子对这个未出世的嫡孙还是挺在意的。

可笑的是,上帝给了言老爷子希望后,又活生生的把这希望捻灭了,言夕是个实打实的女娃娃。于是,屋外没有了笑语,只有一声又一声重重的脚步声。

漫天的雪地里,一行人无声的走着,没有欢笑亦没有悲伤。

在那平静的雪地里,那一串不断向远方延伸着的大脚印显得格外突兀。

远方,雪依旧在飘,不曾停歇,也不懂停歇。

漆黑的夜幕下,似乎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一个一身桃红的小丫头抱着一个小小的藏青色的襁褓跑了出去,她四处张望着,战战兢兢地上了燃着沉香木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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