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我打了奶奶

高考结束,至今三年多了,老家我一次都没有回来过,虽然去过很多好地方,有首都北京,也有六朝古都南京,去过四季如春的厦门,也看见过杭州西湖,苏州园林,去过南昌也到过青海,似乎每一个地方都比老家好,但身在异地他乡,不管风景多好,似乎总少了一点什么,之前一直不太清楚,但这次回到阔别三年的老家,虽然三年没人住的老家,充满的萧条,破落,院子里长满杂草,就连房门都被小偷给撬了,贵重东西,一律失窃,虽然这样,但那一切仍旧是熟悉的样子,一砖一瓦,一草一木,都能勾起内心深处的记忆,突然明白异地他乡再好,但少了一点归属感,再好的地方,也只是过客。

叶寒摄影

在童年的记忆里,爷爷奶奶的身影依然远去,或许不好的记忆总会让人记忆深刻,关于他们的记忆,只剩下两段不好的记忆,关于爷爷的记忆只剩下风烛残年的身体,和他对我的称呼(卢斯宽),那是一种农村里对最没有出息人的称呼,我们王姓家族里成员本来人就不多,且女子大多比男子有出息,于是在爷爷的眼里我就成了下一个没出息的人,小时候的我不太懂那个称呼的涵义,以为爷爷对我的溺称,每次爷爷这样叫我是我都很开心,好的一点是,爷爷去世时,我还没开始懂事,不然一定会怪爷爷瞧不起我。在我睡眼朦胧时,妈妈叫醒了我,给我穿上孝服,去给爷爷送葬,我没有哭,也没有闹,因为我根本不知道去干什么,唯一不开心的是,我还没睡醒,下着小雨,特别冷。那时或许根本不知道死代表着什么,之后的记忆曾一度缺失,至今也没记起。至今别人说起爷爷我没有喜怒哀乐任何一种表情,只有淡然,和内心一股不服气,我考上大学了,我们家族唯一的大学生,我想拿着大大的录取通知书在爷爷面前炫耀,爷爷瞧我也可以很有出息,只不过他再也看不到了。

叶寒摄影

关于奶奶的记忆,和爷爷好不到哪去,或许他们曾对我好过,但我已经不记得了,我记忆中,奶奶就因病半身瘫痪,卧床不起了,最多只能坐在炕上(北方都有土炕,和床一样),奶奶的手里总是拿着一根木棍,有事就敲个不清,而那根棍子就成了我童年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我不知挨了多少次,并不是因为我调皮捣蛋,犯了错的惩罚。小时候家里很穷,家里种了五六十亩小麦,最多的时候听说种过一百多亩,那时候没有收割机,全靠手工收割,而劳动力就只有爸爸和妈妈两个,我和姐姐还很小,在夏季农忙的时候我一连几天也见不到父母,在天还没亮就出去,天黑了才回来,所以根本见不到父母,只有我和姐姐两个,没人做饭,只能到厨房找些吃的垫肚子,而厨房门口进去有个土炕,就是奶奶常年待着的地方,所以奶奶把守着进出厨房的唯一通道。奶奶或许因为生病的原因脾气很不好,或许是不喜欢我们,反正每次都不让我和姐姐进厨房,一般我们只能在奶奶睡着的时候偷偷进去,拿到东西就跑,奶奶发现后气的大骂,拿个棍子乱敲,当然不是每次都能这么顺利,有时被发现就会挨上几棍。

叶寒摄影

有一次,我和姐姐实在饿得不行了,就趁奶奶睡到,进去偷偷拿了几个馒头,出去的时候不小心惊醒了奶奶,一棍子过来就打到了耳朵的脓包上,顿时鲜血和脓水流了下来,奶奶却连一句问候也没有,事后我气不过,就和姐姐拿着土疙瘩从窗户砸奶奶,奶奶没法移动就只能边骂边躲避,后来爸爸回来打没打已经忘了,反正记得把我和姐姐狠狠骂了一顿,我俩哭着打扫完炕上的土疙瘩。奶奶的记忆到这里也就断了,就连奶奶是怎么去世的都没有丝毫记忆。

阔别多年再次回到老家,走在泥泞的小路上,记忆一点一点的在眼前浮现,或许并不是什么好的记忆,但却都值得铭记一辈子,或许有一天厌倦了城市的纷纷扰扰,会再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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