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聂空
从二十号回到湖南，一度开启自我隔离状态，随着疫情的不断变化心底的恐慌与顾虑也在起伏转折。直到昨日天空突然放晴，太阳高高闪耀，让整个大地一下 暖和起来。趁着这样的日子，跟着父母一起走上深山里的老房子继续隔离。
说起来，我第一次去那处老房子还颇费了一番功夫。因为房子处在深山高处，只有一条森林小路可通往。因为小路行人极少，道路两旁枝繁叶茂，杂草丛生，偶尔还能捡起掉落在地的各种各样神奇果实。第一次跟老公一起去的时候，俩人还在枯叶从中捡了一大口袋的野生小板栗。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小板栗，心中颇感好奇。后来顺着小路上山，一路的桔子树，柚子树映入眼前，金灿灿的果实就这样挂在树上，等着我的随手采摘。
记得小时候外婆家门前也有这样一排桔子树，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偷偷爬山树然后尽情地享受边摘边吃的畅快。不过能去外婆家的日子并不太多，而自己又没有一棵果树，所以其实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心里对此深以为憾。此时，来到老公家竟然让我忽然圆了某个不可言说的心愿。
只是有些乐趣只在那个时间最绵长，过了童年再去体会这个乐趣，好像又失却几分心底的纯真。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吧！
后来有了娃，心想也许这个缺憾不会再发生在孩子身上了。不过偶尔明白娃能回老家的时间又有多少呢？也许这将又会是一个新的遗憾吧。
距离上一次回老家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可是因为疫情的发生，似乎整个心境也变得不太一样。此次上山，一方面是在家中隔离时间太久，心中焦虑郁结，另一方面是听闻通往老房子的路已经变成大马路。更何况，听老公说房子下面就是绿水，房子前面就是青山，这样的美景我怎么能错过呢？
车子绕着群山前进，再穿过隧道来到另一个山群，道路两旁是被切开的山峰，露出通红的笑脸，还有满头的绿色长发。一座山连着另一座山，当你以为马上就要爬山山巅的时候，也许另一座山就在脚下，而明明还在脚下的山峰下一个转瞬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我们在群上的怀抱中穿梭，从一座山来到另一座山，从一个山底冲上另一座山峰，不停转换，不停向前冲。群山向后退去，另一座山群向前迎来。心中不由感慨，倘若没有这条蜿蜒公路，那山底下的人该如何爬上山巅走出山群呢？
车子沿着山群穿梭了许久，终于迎来一条笔直的长桥，而长桥底下奔流的就是碧水，是真的碧绿的如同翡翠一般的水。阳光洒在水面上，映出星星一般的柔光，好似一条闪闪发光的鱼儿跃出水面，只为呼吸这一口无比新鲜的空气。
青山碧水说的就是眼前的美景。
清澈的水流在群山的脚底下蜿蜒，好似一条碧绿的长带随着春风起舞，漾起点点璀璨春光。我们在湖畔的路上继续前进，偶尔和绿水玩起躲猫猫的小游戏，偶尔彼此深情凝视，只为彼此心中的赞叹与想念。
终于车子停下了脚步，我们跳下车，只见一个红色的突破出现眼前，而这红色的土坡便是我们上山的唯一道路。沿着红色突破继续往上，转两个弯就见到了老房子。而不管岁月如何变迁，眼前的老房子似乎一点变化都没有，一如既往的坚定伫立，好像守着这片山，守着眼前的这些桔子树就是他最重要的任务。
老房子只是我们暂时停留补给的中转站，并不是我们脚下的目标。我们这次最想要做的是沿着山路继续往上爬，看看远处还有什么样的风景在等待。
老房子的左边有一条小路，极窄，仅可通行一人。小路两旁缠绕着大树，有时是高高的山竹，有时是张牙舞爪的藤蔓，更多事是不知名的普通大树驻守其旁。小路已经看不见任何泥土石块，有的只是深褐色的落叶，层层叠叠铺了一层又一层，好像是临时铺就的红地毯，又或者是给小路穿上的新衣。
沿着这唯一的小路往上走，很快一棵横躺着的粗壮大树挡住了去路。圆圆的水桶腰就这么横在路中间，远观颇有一番妖娆之姿。只可惜这样的阻挠对我们这群一心奔赴远方的人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稍稍抬腿跨国便又是一条崭新的小路。
这就像是人生路上的小栅栏，虽然看上去有些巍峨，可是当你走近发现不过是一抬脚的功夫。而这次的疫情亦是如此，只要我们团结一心，看清眼前的境况，看透它的渺小本质，一个抬脚就能将它甩在脑后。
跨过横躺树干，小路出现了一个小分叉，左边的小台阶似乎能连向别处风景。于是为了不遗落任何一处风景，我们毅然转向左边的小岔口。果然稍稍走几步路，我们便来到了一个 平坦的圆台上，这一处因为久无人耕作，只有裸露的红土和肆意乱窜的杂草，不过在杂草从中我居然发现了一株盛开着的紫色兰花，虽然是野生，虽然无人欣赏，它依然灿烂无比。就像是人们常常赞美的空谷幽兰，即使无人欣赏依然吐露芬芳，大自然里又岂缺少像兰花一样灿烂的花儿。
走下圆台沿着小路继续往前，一边听着林间风声，一边四处搜寻，只为找到某个奇特美景。就这样在林间穿梭着，没有一丝鸟鸣，寂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脚踩落叶的嘎吱声。
安静的旅程失去浮华喧闹，却让内心多了一份安宁与坚定。走了许久，小路忽然变得开阔，一栋两层楼的木房子进入眼前。木房子已经有些破败了，不过相比较木房子旁边已经有些坍塌的土房子来说已经称得上保存完整了。房子还在，可人早已失去踪迹。又有谁真的能一直住在深山里呢？
木房子脚下也是一片桔子树，树上还零星挂着一些黄灿灿的小桔子。随手摘来剥开，送入口中，一股浓浓的酸味顿时涌入整个口腔，一瞬间有种想要泪目的冲动。而离桔子树不远的事一棵柚子树，树底下欣然坐着几个小柚子宝宝。老公公将柚子扔给几个小朋友玩耍。小朋友拿着柚子一会儿当球踢来踢去，一会儿又像是得到心爱的玩具抱得紧紧。而这几个被小朋友们当球踢的玩具在回到家中之后被老妈剥开发现竟然十分清甜可口，果然是不可貌相，水果亦是如此。
吃了桔子摘了柚子，我们绕过木房子循着一条小路继续往前。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而这条小路很明显就是因为走的人多了才有的，因为它就是在山中腰生生踩出来的。小路往上是斜斜的山峰，蔓延着的是无穷的大树还有各种各样的杂草，小路往下是斜斜向下的山谷，依然铺满落叶和杂草。一路向上，我们看到一棵长得肉肉的，铺着一层小绒毛的草，阳光恰好透过树缝照在小肉草上，显得格外可爱。
又走了几步，再次发现这株肉肉的草，而与前一株不同的是在肉肉的叶片下竟然结着好几颗红彤彤的小果子。红红的小果子隐隐藏在肉片下，像是羞怯的笑脸，透着可爱与美好。
就这样我们沿着小路继续往上，偶尔拽住小朋友的衣裳提醒小心脚下。小朋友说要坚持不能放弃，一定要爬到山顶。可是身体说不了谎，我们最终还是诚实的面对自己，面对疲惫的双脚，面对即将下山的一路坎坷。
掉转头下山，眼前的景色立刻变得不一样。从山中横出来的绿叶犹抱琵琶半遮面似的将原处的云山遮一半，隐隐约约，更显飘逸悠然。
此时，阳光正好，照在群山顶上，照在五彩叶片上，照在我的眼帘上，映出一派暖日春光的自得美好。
拿起手机拍下眼前的美景，只觉得枝叶遮隐下的远山比那富士山更显轻灵，也更自由派头。人生如同登山，虽然道路狭窄，虽然踽踽前行，但只要充满希望，美景总是可期。
可是更多的时候人生更像是下山，一路跌跌撞撞，生怕一不小心摔个狗啃泥，只顾着眼前的一个又一个坎坷，却忘了抬头看看眼前的美景，忘了去欣赏因为我们的攀登才能欣赏得到人生美妙。
人生上山行，下山也行，因为不论是上山下山都是一种人生修行。上山就努力前行，留意一路美景，怀揣对未来的无限向往；下山就保持一颗平常心，即使被小石块绊倒，也别忘了抬头看看远处风景，给自己的内心一个美好着落，一个更新的期待。
山间行十分美好，就像每一处山都有它的美，每一处水也有它的甘甜。悠然其中，只为内心更丰盈的自己。
时间：13：45－15：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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