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里时,我一直是个慢性子,做事不急不躁,还有几分消极被动,我以为这种性格会伴随我一生,没想到参加工作后的我居然变了……
九十年代初,我刚参加工作,是做长途接线员,那时要打长途电话,得先通过长话台挂号,然后再由话务员通过几条有限的资源,把电话接转到对方。
由于线路资源极其紧张,几百万人口的城市,出省的总共只有两条线路,本省的线路虽然多点,可是需求量也大,这就要求每天工作时间,精神高度紧张,一秒钟也耽误不得。
每天上班,被雪片一样飞来飞去的电话单所淹没,常常一坐下来就是几个小时,拨电话、插塞子、监听、拔塞子、记录通话时间……连喝水、上厕所都顾不上,更别说思想开个小差,吃个零食什么的。
一直以为参加工作后会有多好,再也不用闷在教室里上课、写作业,每天百无聊赖、枯燥乏味,没想到工作的充实比学习更累、更惨!哎,真后悔没有好好学习,早早参加了工作!
后来虽然调离了长话,但从事的工作并不轻松,既没关系也没后台,清闲点的工作根本轮不到,一直都战斗在最前线的岗位,每天按时上下班,风雨无阻。
可能是因为工作节奏快的原因,也养成了做事快、准时准点的习惯,工作的强度和压力都很大,经常是一项工作没有完成时,又同时插进来好几件其它的工作,于是练就了三头六臂的本事!
学生时代的我,温柔文静、优雅从容、长发飘飘,还喜欢穿裙子,由于工作的原因,让我变成了粗喉咙大嗓门,剪短了头发,着装简单,经常感觉莫名烦燥,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甚至还有几分歇斯底里!
我知道自己变了,也知道这些变化不好,身体越来越差,脾气越来越爆,可它们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无法掌控……
我的性格也从原来的腼腆内向,而变得雷厉风行、无所畏惧,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人逐渐成长为能挑能抗的大女人。
就这样在职场摸爬滚打了二十几年,现在还有两年多退休,工作终于不像从前那么忙碌,虽然还在关键岗位,也经常加班加点,但总算有了能喘口气的功夫。
前段时间,周末放假闲得没事,请了几位同学来家里吃饭,有一位比较要好的女同学,住得离我家也近,主动提出给我帮忙,我心里很是高兴。
因为平时不多来往,没想到曾经干事利落的她,变成了慢工出细活的厨娘,每一根菜都得拎起来仔细摘,洗菜切菜也是很慢,像是在制作艺术品,眼看就快到中午吃饭时间,同学们就要登门了,我不免有些着急。
于是我让她去摆碟碗,一个人撸起袖子,大包大揽地干了起来。我炒菜做饭,一向风风火火、粗枝大叶,不求质量、但求速度,经常是那边锅里的油都烧热了,这边才开始拿出案板来切菜……
好赖先不说,总归不耽误时间,讲究的是效率,呵呵!
给我帮忙的这位同学,自从生了孩子以后,就一直待在家里,成了一名资深家庭主妇,每天不疾不徐地生活着,还留起了长发,穿起了长裙,生活节奏自然慢了下来,性格也发生了变化。
记得以前在学校时,她可不是这样,那时的她外向活泼,留着利落的短发,穿着运动服,喜欢打篮球,喜欢各种运动,做什么事情都是班里的积极分子,曾经呼风唤雨的女汉子,现在俨然变成了一副小女人的模样!
我不禁感慨,生活的环境和经历竟然能彻底改变一个人!几十年沧桑历练,无论是性格还是做事风格,都悄然发生着改变,最终活成了你不是你、我不是我的模样!
可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变成和心里完全不一样的陌生人,是我们自己心甘情愿的吗?谁又会对这个答案感到好奇?谁又会真正去关注它呢?生活终归是各走各的路,各熬各的苦……
边想边做,很快一大桌饭菜就张罗好了!同学们如约而至,偶然的小聚,只能知晓彼此的近况,我们共同端起酒杯,忆同学少年,英姿飒爽、意气风发!再看看如今每个人身上被岁月更改的痕迹,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就像一首歌里唱的:
我唱着那些不再感动的歌
我向往躲开岁月的惩罚
留不住的时光
擦不掉的伤
推开那扇遮住光的窗
是谁改变了属于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