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楠高中时,曾经爱过一个叫沈平的女孩,爱了很久,却一直不敢告诉她,因为,沈平已经有男朋友了,或者说,沈平从来不缺少男朋友。
沈平不断的跟各种各样的男人交往,从纯情小男生到街头小混混,从腰缠万贯的富豪到贫困潦倒的流浪歌手……廖楠不知道沈平究竟想要什么,也许,沈平自己也不知道。
沈平只是空虚,跟越多的人交往,就越觉得空虚,越空虚,就跟越多的人交往……恶性循环……
沈平从小没有母亲,跟着父亲长大。父亲一生只有三个爱好:喝酒、抽烟、画画……除此之外。对于其他的事,一律不闻不问,包括对自己的女儿沈平。
沈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有时候,半夜醒来,突然惊出一身冷汗,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空虚和不安全感 ,一点一点的渗出来,如蛛丝一样纤细而坚韧的缠绕著她,近乎窒息。
从看到沈平的第一眼起,廖楠就隐约感觉到她是一个让人心疼的女孩,于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她,保护她---尽管沈平外表张扬叛逆。
廖楠曾经试图接近沈平·但都被沈平冷冷的拒绝了。沈平可以跟任何一个男人温存缠绵,唯独对廖楠冷若冰霜。她不要他,不要那所谓的爱情,沈平很小的时候起,就已经不再相信爱情了,每个人接近她都是有目的的。
廖楠在高中三年的时光里,一直躲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沈平,看着她挽着不同的男人进进出出。
沈平在学校里是个“异类”,是个没人管也管不了的人物----从沈平读小学一年级时,就是这样了。
高中毕业以后,沈平独自一人背起背包去“浪迹天涯”,从此就再无音讯。
廖楠没有她的那份洒脱和独立,他身上背负着全家人的希望和寄托,埋头苦读“高四”,然后以异常惊人的高分考入名校。廖楠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在遇见沈平之前和沈平离开之后。
大学毕业之后,廖楠顺利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期间,也谈过几次恋爱,但都如过眼云烟一般,很难在他心上留下深刻的印记。直到后来,廖楠遇见了芸然。
或许,是芸然的身上有着与沈平相似的气质:空虚、冷漠、极度缺乏安全感的神经质。让廖楠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心疼,想要保护。
而芸然偏偏也像沈平一样,将他拒之千里。
廖楠无奈,转而选择了我。
三个月以后,廖楠从病床上醒了过来,我伏在他身边,激动得哭了。
半年以后,廖楠开始下床行走,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他。
一年以后,廖楠康复出院,我们分手了……
我蹲在商店门口,一边跟芸然闲聊,一边吸着手里的酸奶瓶。芸然突然白了我一眼说:“白痴,喜欢喝不会再去买一瓶,喝空了还喝什么?”
我歪着头,仔细看着手里的空瓶,想了一会说:“有完全一样的吗?”
芸然说:“同一条生产线上生产出来成千上万的产品,能有什么区别?”
我说:“可是,它是我喝过的。”
芸然说:你再买一瓶来喝,还是你的.我于是跑进商店,又买了一瓶酸奶,果然还是和上一瓶一样好喝。
成群的藏羚羊和一望无尽的草原……在车窗外匆匆掠过,稍纵即逝。下了车,进入拉萨,天色已晚.暂住在一个牧民家里,
牧主人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微胖.他和他的妻子和三个女儿热情的用糌耙,青稞酒,酥油茶招待我们。第二天,我们去逛了寺庙和集市。
街头随处可见,带着满脸新奇和探索表情的青年男女,老外和小孩,穿着各种流行服饰.背着或真或仿的名贵箱包,一如在都市的街头.早已不再是传说中与世隔绝的“圣地”.
我和芸然被困在一座海拔5600米高的雪山半山腰.精疲力尽,呼吸困难.我绝望的趴在寒冷的冰峰上,意识渐渐模糊.芸然还在用最后一丝力气,不断拨打求救电话,终于打通。一支驻臧部队把我救下山.暂时安顿在他们驻扎的营地.
一个穿着军大衣,戴一顶毡帽的士兵,走进帐篷,身材魁梧健康,长着一副高原人特有的黑红色脸庞.他把两碗奶茶放在我和芸然.走了出去.一句话都没说.
芸然端起热腾腾的奶茶.小口小口的喝着,我也慢慢的喝起来.头晕和窒息的感觉,明显减轻了很多.过了好一会,芸然突然说:
“刚才那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我说:“是牧远。”
---我说过,有些人无论变成什么样子,总还是能让你一眼就认出来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