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对全球首例基因编辑婴儿发表声明:贺博士及其团队的这项工作,非常令人不安的冲击了国际道德规范。NIH不支持在人类胚胎中使用基因剪辑技术。
紧接着,中国科技部发声:“基因编辑婴儿”属于被明令禁止,若已出生,将按有关法律和条例处理。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处理?“处理”这个词眼在这里,显得有些血腥和冰冷,“恶果”仿佛已经开始显现。这是两条已经来到了世间的鲜活的小生命,她们手舞足蹈,呀呀发声,小小的生命同样对未来充满憧憬。但是谁也不知道她们将会面临什么样的遭遇。因为这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次通过受精卵的基因编辑后生下来的婴儿,所以,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有关的法律和条例的依据是什么,这对双胞胎女婴的命运将会是什么?
但是,有一点,大家都知道,这对全球首例基因编辑婴儿想要和正常人一样的成长,上学,结婚,生子。有正常人的社交,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这显然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有几方面的原因,首先,在健康方面她们存有重大的隐患。因CRISPR/CAS9这项基因编辑技术在应用的时候,难以避免所谓的“脱靶”效应,就是说在敲掉CCR5基因的时候,理论上她们将不会再感染艾滋病毒,但很难保证在操作过程中不破坏人体中原本正常的其他基因,导致出生的婴儿在其漫长的一生中存在及其严重的健康风险,比如患某种癌症的几率大幅上升,或者导致某种免疫功能缺陷等。
所以,始作俑者,南方科技大学的贺建奎博士表示,以后会长期的观察和监控姐妹俩的健康状况,这里不是要说他有多负责任,而是因为,是他亲手埋下了一颗,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的雷。
其次,这次基因编辑是科学家在夫妇的受精卵层面做出的修改,那么这项修改将可能进入婴儿的所有细胞,包括生殖细胞。这意味这,这次编辑的结果不仅仅对这两个孩子自身的健康产生终身的影响,随着这些孩子长大后结婚生子,这些可能脱靶后带有缺陷的基因同样会遗传给她们的后代子女,其子子孙孙都会产生影响。
如果不受管控,这些孩子,将携带这她们身体内被修改过的基因,慢慢的融入整个人类社会的群体,成为人类基因库的一部分,肆意蔓延。这就是最坏的,不可控的风险。而人类可能需要很多年以后才会发现其致命的后果。
仅仅这两项不可控的可能性,就让这两个婴儿未来的成长道路蒙上巨大的阴影。既然已经知道了如果放任这些人结婚生子,融入社会,有可能对整个人类的基因库产生非常重大的污染,那么国家高层也好,世卫组织也罢,这些相关的权力部门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也就显而易见了。
显然,抹掉她们的存在,让一切回到过去,好像不曾发生过。这样的选择太过于血腥,也不尊重生命,相信会受到所有人的谴责。但是,为了让整个人类基因库的安全,污染源必须被控制和管理。那么“圈养”这个词,才会真正的进入我们的视野。
以后两姐妹的成长可能会被无数双眼睛监控,观察,记录。以至她们的配偶会被挑选,她们的喜怒哀乐会被分析,她们的健康情况会被记录,形成一列列的实验数据送入国家智库。作为一对人类社会中特殊的存在,一切都会被人为安排,那是另一个«楚门的世界»。
贺建奎教授和他的团队的这个举动,的确让中国的科学家的声誉在全世界的范围内遭受了重创,在人性伦理层面被国内外绝大部分学者,科学家甚至普通民众抵制和抗议。
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研究和观察有其自身独特的意义,基因编辑技术是未来医学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可能会挽救许多人的生命,成为未来重大疾病治疗极为常见和普遍的手段。人类一次次的发展壮大,创造奇迹,成为地球的主宰,是人类的好奇心推动了科技领域每一次的大踏步前进,好奇心是最大的原动力。但是,鬼知道,每一次打开的那扇门后面到底是神的领域,还是魔鬼的潘多拉盒子。这也是我们内心最为恐惧的所在。
20世纪40年代,美国为了研究青霉素对于梅毒的治疗效果,在危地马拉上演了一场可怕的实验,共计700名左右的妓女,囚犯,精神病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为的感染了梅毒病毒,然后以治疗的名义研究观察试验,有无数人因此丧命。
科学家曼尼为了证明人生来是没有性别差异的观念的,于是他找到一对双胞胎兄弟,人为的把弟弟布鲁斯做了变性手术,给他长期使用雌性激素,灌输他是女性的思想。并且让他和他的双胞胎哥哥来进行“性爱演练”,以强化其女性性别意识。最后这对双胞胎兄弟成年后,无法忍受内心巨大的痛苦和煎熬,先后选择了自杀。
你说这些试验都是没有意义的么?当然不是,危地马拉的大规模青霉素试验,对确定不同性病所需要的青霉素的治疗剂量提供了翔实的实验数据,为以后青霉素的规范化使用,造福全体人类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那么科学家曼尼呢?到了许多年后的今天,曼尼的名字已经被大家所遗忘,但是他做的一系列两性的实验,在某种程度上反证了人类在胚胎发育时期,就会有决定性别的激素分泌,胎儿在表现出性别时,就有了自我的性别认同,并不以后天条件所影响。这些研究,在科学界,对两性的生理性和心理性的研究和认知的推进,同样起到了不可磨灭的作用。
科学技术推动了人类社会的进步和发展,但是上述没有伦理节制的科学实验和探索,这就是异常残忍的地方,为了验证一个真理,我们用无数的小白鼠,兔子,猴子等小动物的痛苦和生命换来生物科技的蓬勃发展。这点,无可厚非,毕竟人类才是地球的主宰者。一切以保证人类的核心利益为前提。
但是,当人类自己躺在手术台上成为一件实验品,为其他人类的幸福做出牺牲和贡献时,这将给大家带来巨大的冲击。而最为可怕的是作为实验对象,这些人并没有知情权和选择权,他们成为试验品的信息被刻意隐瞒。所以当危地马拉总统获知真相后,以反人类罪行对美国政府提起国际仲裁和诉讼。
包括这次贺建奎在敲掉CCR5基因的时候,如何来验证其手段的有效性?如何证明女童不会被艾滋病毒感染?是否需要通过一些实验室手段,人为的去感染她,看她们的身体具体反应和表现,才能知道这次基因编辑的成功与否。作为实验对象,一对孩子是不够的,所以贺建奎对七对夫妇做了手术。现在出生的是娜娜和露露。未来可能需要更多的受试者。
更为可怕的是,无论成功与否,这个口子一开,自然会引发大量的科学家竞相效仿,对于未来全方位的去探索和编辑人类的外貌,智力,体力,乃至寿命的相关基因。这个项目会成为全民福利去惠及众生,还是沦为特权阶层的特供,成为权贵们阶级垄断更加牢固的利器,这个还很难去预判。
因为,科技的发展一日千里,日新月异,但是人心不是。太阳底下无新事,人性中的贪婪,人性中的自私,人性中的欲望从春秋战国的诸侯争霸,到现在的盛世中华,几千年来从未发生过根本性的改变,并且将伴随人类的存在一直存在下去。
而人性的高贵就在于,我们无法接受,自己的幸福生活,是建立在其他同类的痛苦和生命之上。而其核心保障,就是在于我们使用法治的手段,用了道德和伦理的约束,来保证所有人类拥有同样的公民权力,神圣而不可剥夺。所以我们更需要用法律法规,用伦理来约束科技的发展。让科技的发展来确保对绝大多数人有利。而且要确保获得这个科技的手段,合理合规合乎人性。因为,未经约束的人性之恶,会假借科学的名义,牺牲成千上万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那么,对于正常的受精卵实施基因编辑这个行为,无论是是科学技术和实施手段本身的成熟度,还是实验结果和未来可能造成的不良影响,我们真的准备好了吗?如果答案是没有,那么对于既成事实,后续应该如何应对,相关主管部门真的需要认真的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