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建红 原创
(除羽西照片外,其余是自己照的,因没有以前过年的照片,所以用以前的物品照片代替了)
《儿时的年味》,一看到这个题目,脑电波立马变成了时光机,把我给送回了三十多年前。
那时我还在上小学,哥哥比我大三岁。家里不能说一贫如洗吧,但绝对是全村偏穷的一部分人家之一。
不过,穷人也是要过年的啦!
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因为穷,压岁钱与我和哥哥是无缘的。不像现在的小孩,才一点点大,那压岁钱就几百几千甚至上万。
我还记得每到大年夜的晚上,我们全家就围坐在一起,吃着妈妈做的年夜饭。当然这年夜饭的菜是妈妈上午就要开始准备的。
虽然桌子上有好几个菜,有鱼、咸猪头肉、肉馅面筋、肉馅蛋饺和几个必备蔬菜。鱼和猪头肉是过年必备的,是先要给老祖宗吃的。鱼有着年年有余的意思;必备蔬菜是青菜,菠菜,有芹菜,豆芽菜也是不可以缺的。青菜寓意着有青头,意思就是做事有分寸;菠菜寓意一年到头有把成,这个可以理解为有盼头;吃了芹菜意味着人从此干活的时候可以勤勤恳恳;而豆芽菜却是我们这边的如意菜。
这些菜是我们这边过年的必备菜品。而荤菜,在平时是吃不到的。看着这些菜,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但是这些荤菜大多只是看菜,是不能多吃的,因为新年里有亲戚来的时候,主人就把这些荤菜热一下再端出去。等到新年里亲戚都来完了,如果这些荤菜还没吃完,那时才轮到我们吃,而到那个时候最起码也要大半个月。现在的孩子看了这些也许会觉得不可思议吧!但没办法,那时候穷呀,家家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我们小孩却是特别开心。
吃完晚饭,我们先放了关门爆竹,接着把门关好。等到妈妈洗完了碗,继续我们这边必做的节目。当然不是看春晚了,那时候我们那儿一家都没有电视机,连电都还不正常,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那么这个节目是什么呢?就是做炒米糖和芝麻糖。
炒米糖就是在年前先把大米爆成了米花备着,再把事先用碎大米换的麦芽糖放在热锅里慢慢融化,等融化后,把米花放在锅里跟糖拌匀了,再用手捏成一个个团,可以大一点,也可以小一点。捏团时双手必须要擦上菜油,否则沾糖的炒米会粘在手上,那时就不好做了。有的炒米糖里面还放了爆过的豆子。这炒米糖吃上去脆脆甜甜的,糖多的还挺有嚼劲,是我们那时候的最爱之一,也是新年用来招待客人的必备佳品。一年到头也就做这么一次。芝麻糖做起来差不多,不过做的少,自家更是只能尝尝,解解馋,完全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炒米糖做完了,收拾干净后就得炒花生和葵花籽了。
做这几样时,都是妈妈在上面做,父亲就负责烧火。妈妈说要大火,父亲就把灶膛里的柴火挑松点,反之,则压着点。而我就喜欢趴在灶边看妈妈做。说是看,其实还是馋。就盼着妈妈能做快点,我好先一饱口福。
其实,盼着妈妈做快点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就是我们家的守年压轴戏:玩“跑得快”。
因为我们没有压岁钱,但在玩“跑得快”前,父亲会先给我们兄妹俩每人一毛钱,然后再放一个小小的彩头,输的人一分钱一只牌,他说,赢了就是你们的。
当然哥哥是常胜将军,所以他永远是最大的赢家。而我,总是把那一毛钱输完都是不够的,总要向他们欠着,到最后也就成了所谓的“老赖”了。不过,期间哥哥也作了几次弊,被父亲看见了,说给了我们听,而哥哥一个劲地不承认,于是我们三个就联合起来攻击他,逼着他承认。
那时候真的特别开心。一家人就这样一边吃着瓜子花生,一边笑着玩着,谁也无法想象,我们竟然玩了整夜。
两声开门爆竹响起,大年初一的大门打开了。接下来就是要迎接上门要饭的小孩和大人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我们这边有个风俗,吃百家粮好。所以,新年的第一天差不多家家都有人出去要饭,大人小孩都有。我和哥哥也是要出去的。
要饭的只要拿个篮子,在别人家的门口一站,人家自然会有早已准备好的米饭打发他们。一般上午人特别多,一拨一拨的,下午就寥寥无几了。
因为那时候粮食还是挺紧张的,好多人家还把要来的饭跟自家打发出去的比上一比,这后来也变成了大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至今,三十多年过去了,而我们也终究吃不到那比街上卖的好吃的炒米糖了,连现在街上卖的瓜子和花生也没有小时候自家炒的香。倒是以前吃不到的荤菜,已变成了现在的家常菜。可是早已没有了父亲在世时的味道了啊!
过年,只要亲人健全,不论穷富,都会散发出由衷的年味来。
#羽西×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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