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拉拉

拉拉是我童年时期养过的一条小狗,它浑身雪白,一双灵动的乌黑桂圆核似的大眼睛,属于农村家养的小狗,一点不同于城市宠物狗,被人捧于掌心,失了狗儿应有的质朴纯真,还有看家护院的本领;不是一味地阿谀奉承巴结讨好主人,就是娇滴滴地被人牵着頴气指使地走在大街上。

我喜爱拉拉的质朴纯真,毫不做作,喜爱它的勇武,单纯,以及它的烂漫。

春天,它也常常春乏,静静地卧在桐树底下打小盹儿;夏天,它吐了长长的舌头,于树荫下它的窝旁纳凉;每逢家里来了客人,它便“汪汪汪”冲着陌生人直叫,仿佛像武士一般,炫耀着它威武雄壮的风貌,履行着它看家护院的职责。家里有了它,添了很多欢乐,家里的剩饭也不愁没处扔,拉拉吃了倒节省粮食。它是我童年的好伙伴,我是一向不喜欢猫的,虽然家里有猫,我仍对拉拉偏爱更多,回家就逗它玩,有时还让它跟着我遛弯。

之所以想写拉拉,是因闲来读林清玄先生的《以美为光》,想起前一两年读他的《白雪少年》,其中一篇《我唯一的松鼠》我记忆尤深,它使我不禁想起了小狗拉拉。早想下笔写些关于拉拉的文字,不是感情达不到,就是没有时间。前几日读巴金的《小狗包弟》,又一次唤醒了我对拉拉的记忆,快乐的,不安的,愧疚的,久久低徊于心底,我曾不止一次地向我的同伴诉说质朴的拉拉——生命中第一只陪伴我的小狗。

《我唯一的松鼠》中,林清玄先生叙述了他童年时,父亲外出时在森林中捡来一只小松鼠,他和小松鼠之间的感情由胆怯、羞怯,继而亲密。小松鼠可以在他用功写作业时静静地亲昵地停伫在他的肩头,可以在他朦胧醒来的清晨将他唤醒,可以大胆地在他书桌上面跑来跑去,他与小松鼠快乐地相处无忧无虑玩耍着。然而,有一天,或许因为太过疲惫,他写作业时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时却发现,昨日预备写作业用的削的极尖的铅笔,毫不留情地刺进了小松鼠的胸膛,鲜血淌了满满一页。后悔、懊恼、不安涌上他的心头,一个小男孩心底的纠结与懊悔,我完全感受的到,恰好是一样的年纪,我的拉拉……我的眼眶湿润了。

我想每个人童年时期都会曾有一只属于自己的心爱的小动物吧!我们与它一起经历了欢乐,也目睹她离去的过程,历经痛苦。林清玄先生这篇文章,触动的心灵,绝对不会只有我一个。

那是炎热的夏季,被知了聒噪的每一天,虽酷暑难耐,却也自得其乐。爸爸常常拿着药壶朝着家里的菜叶喷药,以杀死菜叶上的害虫。偏巧 家里的桃树生了虫,大人们早已沉沉地午睡,无聊至极,我便突发奇思妙想,要给桃树看病,说干就干,屁颠屁颠地拿起药壶,奔向桃树。此时,我觉得自己是一只啄木鸟,只恨没有一袭白大褂。我先把桃树上的树洞扒开,又一点一点地将蛀虫吐出的黄色胶水一样的树脂掏干净,接着用水冲洗。完成这些工作后,桃树干已满目疮痍伤痕累累。我在心里痛骂着大盗一般的蛀虫,继续我的“工作”,哼着小曲儿将药喷洒在桃树的虫眼儿上。完成之后,我像《米老鼠与唐老鸭》中的巫婆一样狡䵦地说:“大功告成啦”!又不知跑去哪里玩耍大汗淋漓去了。

回到家便迫不及待地向爸妈邀功,不想,拉拉却在一旁“支支吾吾”,一反往日的活泼,不一会儿,它又开始口吐白沫儿,吓得我都哭了。我赶忙喊爸爸妈妈,妈妈突然问了我一句:“你今天给桃树看病时往里边喷药了?”我说:“嗯,那个喷药壶里面的”。然后妈妈说:“可能中毒了,我总是把剩饭倒在桃树下,拉拉的饭盒也在桃树附近,你喷了多少啊?”我说:“啊!糟了,还喷了不少……”妈妈叹了一口气说:“中毒了”此时的我心都凉了半截了,后悔莫及,悔不当初,扑簌扑簌掉下眼泪,爸妈见状,忙安慰说:“先等会再看吧!看能不能好过了。”拉拉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地卧在沙发下边,一声不吭,一动不动,只是忽闪忽闪眨眼,看得我好不心疼,我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一会看看拉拉,一会懊恼,直到它慢慢闭上眼睛,身体变凉。爸爸妈妈在后园桐树下掘了坑将拉拉埋了,我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切,我心爱的拉拉,竟永远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了……

我竟然害死了一只可爱的小狗,一个有灵性的生命,我羞愧、难过,但我并非有意。

我不知他人是否能懂得那种心情,于一个孩子,年幼无知,疏忽大意,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消亡,家人们早已原谅了我,早将此事抛到九霄云外,独我久久不能释怀,不能抛却,唯有祈祷、感恩,祈祷拉拉在天国快乐安宁。感恩,见证生命的成长、消亡,赋予我一颗慈悲心、怜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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