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帅医生有话说之我的保胎矛盾

今天,有点压抑!

今天,是常规超声专场,本来以为能够延续上周的记录:没有胎停。结果,还是没有守住。

胎停的是一个17周左右的胎儿,我的病人,有不良妊娠史,其他人在这个她的年龄可能在冲刺事业,而她这几年几乎就是为了拥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今天的检查是我在门诊给她安排的,我本想给她安排一次超声检查能缓解她一下紧张的心情,恕不知,当超声探头放上去的时候,我也觉得我快冰冻了,胎儿已经水肿,没有了心跳。

回想她这次怀孕的经历,勾起了我对她早期检查的回忆,因为不良妊娠史,她很早来找我,因为不良妊娠史,我给她提供了激素水平的检查,连续两次的检查结果告诉我,情况不理想,直接一点,本次妊娠是不可能成功的。但是鉴于有不良妊娠,我还是动了给她保胎的心,我也告诉她如此保胎也许仅仅是数量上的获益,而质量上,我真心没有信心。最后,奇迹发生,早孕期超声看到了胎心,当看到超声报告时,虽然首先送出的是祝福,但是依旧告诉了她我内心的担忧。“黄医生,我想给她一个机会”,我想这是所有做母亲的人最普通而却是最伟大的一句话。但是,今天的结果还是不理想,早期的超声给了她至少两个月的幸福感,但是两个月后的今天,可能带给她的是更大的伤痛,女孩很勇敢,甚至没有让眼泪流下来,我怕的是坚强外表下那不欲生的疼痛,以及对下次妊娠的自信丢失甚至恐惧。

当大姨妈没有按时来敲门时,女同胞们的兴奋和喜悦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我想,当看到早孕试纸是两条杠时,各位女同胞首先想到的是:我要当妈妈了。怀孕至分娩,于家庭而言,可谓头等大事,甚至对于一个家族而言也是莫大的惊喜。然而,因为各种原因,最开始的惊喜也许随着产检的进行、孕周的增大,一些问题可能开始显现,带给我们的可能就是一些担忧,甚至是惊吓。就像胎停,怎么就说没就没了?这不是简单的可以理解为一场梦,因为毕竟真实存在过,甚至我们还听到过她的心跳声。

面对流产,保,还是不保?

不保,我是一个不给人机会的医生。不保,如果流产,本次妊娠失败,甚至可能需要人工干预结束,而下一次大姨妈不按时来敲门又是何时?我是一个心理素质还可以的人,而对于经历过一次胎停的孕妇而言,再次妊娠时,担心是难免的,精神的折磨可能比肉体折磨更沉重。要是再出现不孕,往往是不敢想象的。

保,我可能是带给人更多痛苦的医生。保胎给了人生的机会,但是可能面对的是我现在常常面对的痛苦:每次拿起超声探头,内心忐忑。孕妈们兴奋的走进检查室,自信的躺上检查床做着例行的超声检查,而这个时候可恶的超声结果却告诉我的大脑:这是空囊,已经胎停了;宝宝水肿没有胎心了,胎儿夭折了;心脏有严重的畸形,出生后可能都很难存活。。。。。。每每碰到这些,表情难免凝重、眼神难免失落,再看看侧边躺着的孕妈,孕妈们可能自信的幻想着肚子里小生命的开心的表情,可能用紧张的眼神盯着我的眼睛,甚至我的表情像天气预报般影响着她们的心情。而我却不知道该不该、怎么向她们开口。因为我,这时作为超声大夫,几乎就是那个突然终止她人梦想、扼杀她人美好愿望的人。

我一直在门诊鼓吹着达尔文理论在产科中的应用:“一个健康的孩子,是不会轻易流产的;一个宝宝,如果要流产,就算你刻意保胎结局可能也不大好”。黄帅,你是说的好听,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你不曾体会到流产病人对新生命的那种期盼,你也不曾感受到胎儿畸形或者胎停时对人的折磨有多惨。

的确是,一直以来,世界上本没有绝对的东西,伟人道:“理论联系实际”,保胎与不保胎真心不要一刀切,一个年轻的女性,如果在有不良接触的情况下怀孕,本身也没有做好妊娠的打算,也许我们真心不用刻意去保,物竞天择难道不好?一个38岁的孕妇,多年不孕,奋战多年,终于得到了大姨妈离去的消息,难道还要夸夸其谈我的达尔文理论吗?没有数量,谈何质量?

所以,因人而异吧,把自己的经历充分告诉医生,医生才有更充分的理由去帮您分析保与不保的利弊。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到几个月前,我想,我可能还是会再次给她机会给她保胎,虽然我们最后没有成功,但是我想,相比于不曾看到心跳,我们距离宝宝健康出生更进了一步,所以,H某,不要泄气,擦干眼泪,我们从头再来,重医附一院产科黄医生还欠你一次完整的产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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