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不开心门》第二十三章

苏远山发现,华家吃饭还是有些规矩的,基本上不说话。但气氛却并不像自己家那样压抑,因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正常。

在华家,苏远山感受到家的温暖,以及家人之间应该有的样子。华清文会在商敏干完一个家务时端给她一杯水,而商敏会在华清文放下一本时拉他站起来走一走,即便他们不大说话,但彼此看对方的眼神还是充满感情。

吃完午饭,苏远山抢着收拾桌子、洗碗,李迅也乖巧地陪着他一起干。华蝶就像监工一样看着他们干活,还指手划脚地说这里怎么干那里怎么干。

苏远山忍不住抱怨她,“别把自己当地主婆,要么你干,要么别说话!我们两个男子汉,能积极主动地干家务,你应该表扬。”

“就是,就是!”李迅也跟着附和。

华蝶做出生气的样子,“你们干吗啊?想造反啊?男子汉怎么了?男子汉做家务就是功臣啊?家务是要共同分担的,知不知道?不过,鉴于你们表现不错,晚上我请你们去看电影吧!”

“真的吗?”李迅高兴了,“晚上去看电影喽!”

苏远山也很开心,“这个奖励不错,我已经好久没进过电影院了。”

“那就快点儿干活!我先去睡会儿!”华蝶说完就溜了。

吃过晚饭,商敏就赶他们出门,怕他们耽误了看电影。苏远山邀请他们一起去看,华清文笑着说:“电影院里声音太大,我们老了,心脏受不了了。”

于是三个人下楼,开车赶往电影院,一路上李迅都很兴奋。

到了电影院一问,才知道现在最新的电影是张艺谋导演的《英雄》,汇集了李连杰、甄子丹、梁朝伟、张曼玉、陈道明等一众明星。

进入演播厅之前,苏远山还给李迅和华蝶买了饮料,华蝶不解地问:“你怎么不给自己买?”

苏远山半真半假地回答,“在这里,什么东西都很贵的。”

三个人按票落座,李迅坐在他们中间,苏远山和华蝶一左一右。

不一会儿,华蝶旁边坐了一个染了黄头发的年轻男子,苏远山立刻和华蝶换了座位。当他看到一对情侣中的女孩坐到华蝶身边时,才放下心来。

演播厅里的光线暗了下来,电影开演,华蝶身边的情侣一会儿搂搂抱抱,一会儿打情骂俏,总是安静不下来。华蝶就尽量往李迅身边靠,和他们保持尽量远的距离。

电影结束了,灯亮了,那对年轻情侣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华蝶站起来,活动着扭曲了一个多小时的腰,等他们先离开。见他们怎么也没有起来的意思,华蝶就说着借过,带李迅和苏远山离开。

走出演播厅,苏远山看着华蝶偷笑,笑得都被她发现了。她不解地问:“你笑什么?还偷偷地笑!”

苏远山摆摆手,“没笑什么。”

华蝶也不再追问,而是问李迅,“迅儿,你饿不饿?”

在华蝶的眼神的鼓励下,李迅说:“饿!”

“太好了,我也饿了!苏远山,我们去吃点儿东西吧!”华蝶用期望的目光瞅着苏远山,直到他无可奈何地点头。

吃完最后一根薯条,华蝶满足地笑了,“不错,吃饱了!”

一口未吃的苏远山嫌弃地看着华蝶,但话里充满羡慕,“你这么个吃法,怎么就不胖呢?”

“我随我妈啊,你看她现在都六十了,那身材、那风采,简直就是四十几岁的人啊!”华蝶不无得意地说:“走,迅儿,回家!”

回到家,华蝶走向自己卧室,把李迅推给了苏远山,“今天我要好好睡个觉!”

华蝶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她从卧室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钟了。家里静静地,她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一个人,只发现厨房的锅里有给她留的早饭。 

等她吃完早饭,还不见有人回来,她就拨了苏远山的电话。苏远山好一会儿才接电话,说和华父华母还有李迅在超市购物呢,很快就会回去了。

华蝶在家里转来转去,不知道做什么好,突然发现独处过六年的自己经过这阵子的热闹,已经不习惯一个人待着了。

感觉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久,才听到门铃声。华蝶跳下沙发,跑过去打开门,看见他们四个人都提着很多东西进了门。

“超市今天买东西不要钱吗?”华蝶看着他们把东西都暂时堆放在餐桌上,琳琅满目的,吃的用的都有。

商敏笑了,“净想好事儿!今天中午啊,咱们涮肉吃!”

“好啊,好啊!”华蝶高兴得直拍手,“我好久没吃涮肉了。”

看着女儿乐成这样,华清文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对苏远山说:“远山,抱歉啊,没把华蝶教育成淑女,以后你多担待。”

听父亲这么说,华蝶不乐意了,“爸,您这是干什么啊?我怎么不是淑女了?淑女并不是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而是善良、大气、知书达礼、通情达理的女子。”

华清文点点头,“说的有道理。但是淑女真的没有这么多话啊!”

话音刚落,屋里的其他人都哈哈大笑,华蝶被笑得红了脸,扭头进了卧室,“不理你们了!”

躺回床上,华蝶也感慨不已,似乎最近自己的话是挺多的,难道是把原来六年没说的话都说出来?她在床上扭动着身子,越发不好意思起来。

敲门声传来,华蝶急忙坐了起来,“进来!”

苏远山走进来,手里端着个盘子,盘子里是削好了、切成块的苹果。一看苹果,华蝶就跪在了床上,接过盘子说:“谢谢!”

看她端着吃力,苏远山找来一本杂志,放在床上,“端着挺沉的,放这里吧!”

放下盘子,华蝶不停地往嘴里塞苹果,“这是今天刚买的吗?很甜啊!买的多吗?”

“买了很多,妈说给咱们带着,已经放在车后备箱里了。”苏远山看着华蝶很快就把一个大苹果全吃进肚子里,不禁皱眉。

华蝶就笑,“你端进来不就是让我吃的吗?皱什么眉啊?”

“当然是给你吃的。但是它挺凉的,你吃的太快太多了。女孩子吃太多凉的东西对身体不好,容易造成宫寒。”苏远山耐心地解释。

华蝶点点头,“我知道,我妈是咱们省最好的妇科大夫之一。”

看着华蝶满不在乎的样子,苏远山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傻丫头,有时候聪明得像猴子,有时候愚笨得又像猪啊!慢慢调教吧!可是,真的能走到生儿育女那一步吗?她会爱上我吗?

本来婚假可以多休几天,但他们不想出去旅游,而且李迅不能耽误太多课,所以他们决定明天吃过早饭就回学校,下午还有空给李迅补补课。

第二天吃过饭,他们把华父华母给他们准备的各种东西装进后备箱,又塞得满满的。

临告别时,李迅抱了抱华父和华母,华蝶也带着玩闹的想法抱了抱父母,却发现他们的眼泪都夺眶而出。华蝶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多年没有和父母这样亲密接触了,心里不由得自责。但是父母旋即都笑了,叮嘱苏远山路上慢点儿开车,叮嘱华蝶到了之后给他们来个电话。

车子发动后,华蝶的眼泪也流了出来,她把头扭向边窗一边,苏远山和李迅都装作看不见,让她自由平复心情。

因为华蝶不说话,车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闷,苏远山就打开了音乐。

华蝶的心情慢慢平复了,她把头转回来。苏远山忙拿起水杯递给她,“喝点儿水!”

喝了两口水,华蝶自己把水杯放回去。李迅又把一个香蕉递过来,华蝶冲他笑笑,“谢谢你,迅儿。”

见华蝶笑了,李迅就敢和她闹了,“姑姑,回去以后能不能给我调个座位啊?”

“为什么?你想走后门吗?”华蝶问。

“不是啊,你看我个子又高了,再坐在那个位置,会挡住后面同学看黑板的!”李迅人小鬼大,拿同学们说事儿。

华蝶嘿嘿一笑,“等你再长五分分,我就把你调到后面去。”

李迅叹口气,不再说话。苏远山看向华蝶,她冲他眨眨眼睛,他立刻心领神会。

听不到李迅说话,华蝶愿意逗他,“迅儿,回去给你做红烧肉。”

“怎么都行!”李迅打不起精神。

苏远山见状问:“迅儿,知道什么运动长个子最快吗?”

“什么运动啊?叔叔。”李迅又来了精神。

“打篮球!投球的动作是向上拉伸的动作,对长个子最有帮助。以后,每天下午我都带你打篮球。”

华蝶急忙加上一句,“得先写作业再玩儿!”

苏远山回头和李迅对视一眼,“当然,当然。”

“迅儿,你现在在班里也就是中游水平,如果想考上大学,现在就必须努力了!”华蝶又叮嘱说。

苏远山也说:“迅儿,姑姑说的对!”

“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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