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中

往日依依今仍在,幸甚!

看到啤酒节在金岭镇举办的消息,我对母校——临淄五中的记忆,瞬间被激活,青涩而温馨。我是1987年入校,是19级1班,当年只招了两个高中班。1990年毕业,高考落榜,又在五中复读一年,1991年7月离校去了曲师。在五中整整呆了四年。至今离开母校,竟有29年了。而那么多年没有刻意去想起的人、事、物,竟然瞬间鲜活了起来。

五中不大,校门向南开,校门口有两棵老柳树,颇有沧桑感。那两棵垂柳,老树皮沟壑纵横,枝枝叶叶青翠柔和,随风飘拂。当年,我们班上的才女,以此为引,写了一篇作文,让我惊为天人,至今不忘。而且门外就是一片庄稼地,夏日玉米冬日麦。

进了大门,在校门口西边,是一家小卖铺,卖些文具零食一类,店主人也顺便客串一下门卫。正对大门的,是一面影壁,期末考试的成绩名次,往往在那里用大红纸张榜公布。

校园里的建筑分三列。中间一列在影壁的北面,共两排平房,是老师的办公室,最北边是学校的食堂。在毕业那年,在办公室和食堂之间修好了实验楼,后来又修了办公楼,影壁和作为办公室的平房就不见了。说到实验,高一一整年的化学课,总共就做了一次实验,钠的燃烧,还是老师在课堂上做的示范。我的化学总也不及格。化学老师姓吴,不知道是哪里人,极漂亮,但是讲课时,说话的语音、语调比较怪,很难听懂。期末考试,两个班,只有一个同学及格了,是她的弟弟。

东西两列都是教室,也是两排,教室的北面,就是学生宿舍,也是两排,还有月亮门。记得在东边那一排,有学校的图书馆,曾经以班级为单位去借过一次书。我记得在食堂的东西两侧,就是教工的宿舍了。

我上课的教室,高一时是在东列教室的第一排,从西边数第二间,当时挂的门牌是19级1班。高二我选了文科,教室就换到了19级2班,从西边数的第一间。到了高三,教室东列第在二排,从西数的第二间,挂的门牌还是19级2班。教室最南边,是一片杨树林,通校生的自行车,就放在那些树下。从东边教室到食堂的甬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杨。树真的很高大,树干也很粗,风一吹,树叶子哗啦啦响,我很喜欢。

学校的最西边,就是操场。250米的跑道,大约有四个篮球场吧。跑操、体育课都在那儿。夏天的做操,就在教室前的空地上。

每天早上6点半,是早操时间,住校的学生就到操场上集合,体育老师带操,班主任查人数,值日生则不必出操。还记得第一次上体育课,老师要测100米,两人一组。有一个女生,班上同学都不愿意和她一起跑,正好我也没有熟悉的同学,我就和她一组了。同学们的眼光就有一点点怪。跑了不到一半,我就明白为什么了,她跑得太快了!我还没跑到一半,她就快到终点了。后来,我俩成了铁杆死党,但是打死也不和她一起跑100米了。

篮球场上,到了下午课外活动时间,会有篮球比赛,有时是年级联赛,有时是老师和学生一起打球。有一次,我听班上一个男生说,英语老师太赖了,那么瘦,还一个劲儿地用屁股拱,就为了能转身投篮。也就看他是老师,不和他计较。

高三那年,每天晚自习的课间,我都会和同学去操场跑个800米,很受益,身体和精力都挺好的。

那会儿,上午有四节课,课前有25分钟的早读,一般就读英语、语文,有时也会背历史和地理,政治。11点半下课,大家就纷纷冲向食堂,去拿自己的饭。记得当时住校,冬天一般都会带一周的干粮和咸菜,用自家编的提篮盛着。同一宿舍的,会有一个网兜,每天早饭后,午饭后,就由值日生用网兜收一下全宿舍同学的干粮,放到食堂外的大笼屉上,等师傅们做饭时抬进去,给馏一馏。开饭时,再由值日生拿回来,就着咸菜吃饭。还会有早晚的稀饭,自己订,交多少钱,我忘了,只记得每个宿舍都发一个大铁皮桶和一把舀子,专门盛稀饭的。一早一晚由值日生负责去领稀饭或者热水。每次到了我,我就紧张,怕去晚了,就没有稀饭了,好在搭档给力,只误过一回。一个宿舍有20多个同学,带的干粮各式各样,从来不会弄错。但是不同宿舍间,就不好说了,都是用网兜,不好分辨,一般都会在上面做个记号。但偶尔也会听到,拿错了饭,将错就错就开吃的事。后来,我用奖学金买了个饭盒,带点大米,课间操时淘好了米,放到笼屉上,就可以吃到米饭了。我记得有一次正淘米呢,我的几何老师,从旁边经过,他笑咪咪地说:“大米不能使劲淘,最多两遍就行,淘多了就不好吃了。”我至今清楚地记得他的笑容、语气,他穿着的格子西装。当时他可真帅啊。

在淘米的水龙头旁,有一棵大树,可能也是柳树,上面挂着一段铁轨,那就是我们学校的钟了。每到上下课的时间,我们班主任的老婆,就会拿着一个小铁锤去敲那段铁轨,那是我们的铃声。倒也清脆悠远,堪比南屏晚钟。

下午四节课,两节课后,是一节课外活动,然后是一节自习。课外活动时间,完全自由。可以和同学打打羽毛球,也可以去外面散步。我一般是和同学去校园外面田野里晃荡。学校的东西南北都是田地,麦子还没长起来的时候,去踏青,是个好去处。学校的东北角外,大约是公墓,院子里大多是柏树,我和同学也进去晃悠过,阴凉而僻静。

曾经有一次,那是上高一,课外活动时间和同学在教室里打扑克,上了自习也不知道,四个人被班主任逮个正着,好一顿电闪雷鸣。为了纪念这次事故,分班后的第二年的同一天(6月24日),四个人约好了,在周六下午放学后,又在教室里打了一场扑克。还有一次,下象棋,那时我是在文科班,也是下过了点,被教务主任逮着了,没收了象棋。当时就没有高一时那么害怕了,过了一段时间,和同学厚着脸皮,去把象棋要了回来。

出了学校向南,就是金岭大集,每逢大集,往往就会约了同学中午去赶集。只为去看看。从西逛到东,衣服、布匹、杂货……在东边书摊上停留最久,偶尔也买串糖葫芦。有一次,在书摊上看到一本书,不觉念了出来:“《谁是大英雄》?”没想到旁边一个陌生的小伙子接上了一句,说:“谁是大英雄?你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高中时的点点滴滴,还有很多。还有幽默的小武同学,爽快泼辣的毕同学,分不出来的双胞胎,我的几任同桌,铁杆闺蜜,足球,金庸,怎么也学不会的数学,因一部《天龙八部》而结识的挚交,表面严厉实则慈悲心肠的班主任,动不动就“习惯用法”的英语老师,晚自习溜出去看《开国大典》而踩塌了的长条凳,宿舍里结冰的水盆,碰得我眼冒金星的屋顶横梁,那一扇“window”,周六晚上夜色沉沉细雨霏霏中的《恋曲一九九0》……

当我提笔写下的时候,竟然有一些都是当时不在意的小细节,现在想起来,活色生香,栩栩如生。从来不曾想起,原来并未忘记。不由长叹一声:当时只道是寻常。

校门口的那两棵老柳树,还在吗?后来,仍住在镇上同学告诉我,还在呢!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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