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燕归来（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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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节​

        曹家是下午才来的侯家大湾，按规矩，昨日接到侯家报的丧，今日一大早该来吊唁。曹天顺昨晚在曹家也开了个会，曹杰因为在外面游荡一时没联系上，直到早晨，他老婆才跑去给曹天顺说，曹杰正往家里赶，只怕中午才到家。曹天顺也只能再等等，好歹曹杰才是嫡亲侄孙。

      黄鳝叔老远就看见曹家一行从村口走来，他心里憋着气，曹家也太不当回事，但又不便发作，福生和永强再三吩咐，只要曹家不挑理，我们都不能节外生枝，顺顺当当把老太送上山就是。

        快到大门口了，几个后生迎了上去，从曹家人手中接下香纸炮竹等祭祀物品，有人开始放鞭，黄鳝叔门前大声喊到：“曹府吊唁，孝子孝孙堂前跪拜——”

        福生和永斌永武穿着一身孝衣，早早跪在灵前，几个女眷开始有节奏地哭起来，曹家随行的几个女子上前也忍不住干哭了几句，一时间，灵堂哭哭啼啼热闹开来。

        敬香礼毕，曹天顺扶起福生他们，说道：“对不住姑母了，我们姗姗来迟，还望侯府不要见怪！”

        几句客套话后福生把他们迎到客厅入座，说道，曹家是娘家，不挑我们办事不周就好。

        曹杰坐在一旁，倒也安分，他说道，是我耽搁了，昨晚才接到的消息，我连夜从外地赶回。

        福生看了曹杰一眼，虽说有几年没有走动，但对他还是有些耳闻。曹杰能赶回奔丧，也算还念有这份亲情。

        福生说道，表侄能来送姑奶一程，这份孝心姑奶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

        闲聊几句后，曹天顺问福生，听说海表叔回来了，不知真假？福生点点头，说道，上了年纪，坐了一上午车子，有些乏，刚刚睡下，不便惊动。

        问了入棺时间后，曹天顺他们准备告辞，说是明天下午入棺前再来。曹杰也没逗留，他只是问了丧事如何安排，临出门丢下一句话，出殡那天他要给姑奶做个拦路祭，侯家安排落实就是。

        曹杰既然明确要做祭，福生满口承下，他是母亲娘家人，按规矩，第一主祭该是他。曹杰虽然不务正业，但风俗规矩他还知道一二，来之前曹天顺就特意叮嘱，千万不能丢了曹家的脸面，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侯家是大户大姓，容不得我们节外生枝，再说海表叔回来坐镇，只怕这个丧事要办得隆重，我们曹家只能添彩，不许添乱。

        当个官的说话做事还是有一套，曹杰是聪明人，当然知道天顺叔是说给自己听的，有些事情不用教，他也知道眼皮高低。所以他一开始就拿定主意，这个拦路祭是一定要做的，即使花些钱，也是给自己撑脸面，不要等侯家人来问，就显得被动了。

        福生送走曹家人，转身和黄鳝叔商量起其他事情，永强和保国他们从别墅那边回来的时候，海大爷已经醒来，吃了几粒药丸后，大家在厢房说起正事来。

      “这次老太丧事由我来操办，你们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需要钱从保国那儿拿，记上账就行。”海大爷说这话的时候瞅了永强一眼，他心里明白，真正当家的是他。

      “那怎么可以？”福生说道：“海大爷有这份心就够了，母亲的丧事还是我来操办，虽然大哥走在前头，好歹还有我这个小儿子在，定不能让你来办的，说出去我这脸上也挂不住，再说我没能力，不是还有永强永武永斌他们三兄弟吗？”

      “福生你就不要争了，老太于辈分上是我大嫂，可在感情上讲，我一直把她当娘看待，给她养老送终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这理说出去大家都能理解。湾里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大家不会有议论的。费用我来出，你们几家各自的人情自己收，我不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事情办好就行。”

        永强听着海大爷的意思，知道不能改变，他心里盘算着，这样也好，说出去，海大爷仁义情重，他也落个轻松，真要出点格，也算不到他头上来。永武永斌更是无所谓，谁个操办，他们兄弟俩也不会多出几个钱，好生把屋里屋外事情打理好就算是尽孝了。

      福生还想坚持，保国说道，就算给父亲一个机会，一个尽孝的机会，大家不要争。

      话说到这份上，福生也就无话可说，他安排记账的东来把这几天的进出账交给保国看看，既然他们接手，前面的账目他心里也该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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