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是个佛系作者,写着自己喜欢的故事。但当我的健康受到威胁,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而我,也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
2016年初,我开始莫名头晕,因以前曾得过美尼尔氏综合症,怀疑是旧病复发。去医院检查却什么都查不出来,血压等各项指标也正常。然而,身体却有各种不适在提醒我,一定出问题了。
那时候,我总觉得四肢疲软无力,无力到零食包装袋都撕不动。头晕的频次也越来越多,每次都是毫无预兆地突然晕上一两秒,大脑空白瞬间又恢复。白天我总是手脚冰冷,而一到晚上就会发烧,手脚奇痒,非常难受,但手脚皮肤表面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来又去检查,说是血虚,宫寒,缺乏锻炼致使身体虚弱。调理一段时间后没什么效果,但也没有更严重,便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那时,我还在玩网络游戏,渐渐发现指甲上有竖纹和小块凹痕。头发也开始掉得厉害,每天梳头都会掉很多,洗头洗澡的时候也是一样。到17年,我的颈部突然出现一个肿块,大约枣子那么大,不痛不痒。去医院检查,做了彩超,医生说是甲状腺结节,如果不长大也不痛不痒就没必要治疗。要治疗的话只能手术,可颈部神经和毛细血管很多,手术风险大,也可能会失声。
胆小的我自然是害怕开刀的,更怕变成哑巴,于是放弃了手术。但身体的不适一直让我很难受,而且我有个直觉,可能得的是癌症。但我游戏里的好友却不相信,觉得我是在自己吓自己,父母也觉得不可能。加上检查只说是甲状腺结节,我也以为真是想多了。四肢无力,没做什么都感到很疲乏的我,终于再也玩不动游戏,退出了。
17年9月,我报名学车,头晕的情况依然存在,只是不太多。但每次站或坐着的时候突然晕那么一霎,还是很恐怖的,我就怕万一开车的时候突然这样晕会出危险。颈部那个肿块似乎长大了,我有点担心,一起学车的朋友劝我还是去开刀吧,一了百了。我也觉得这一刀是躲不掉了,但又想等拿到驾照再说。谁知我考试不太顺利,等拿到驾照已是18年4月下旬。
这时,我颈部的肿块长到鸡蛋般大,而且吞咽有困难,一感冒咳嗽就老不好。17年年底有过一次严重感冒,咳嗽一个多月才好,18年10月下旬也是一感冒咳嗽就好不了。这一次,我和家人都认为不能再拖了,便去了本地最好的医院。
医生给我简单检查后开单,让我做彩超检查,说这个必须手术了。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答应了,只是当时没有床位,直到19年1月2号才入院,做了一系列检查。
手术被安排在1月4号,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一直紧张地等待,却在父母面前表现得很淡定。中午一点半,主管护士送我进入手术室,一个女护士带我左拐右拐进去,看到两个女护士,还有麻醉师。
躺到手术台上,看着巨大的无影灯,我真怕自己再也醒不过来。护士给我静脉注射,麻醉师让她们给我打麻醉,我听到15%还是5这个词,没多会手脚就动不了了,眼皮很重,但意识还清醒。当我不知不觉闭上双眼,隐约听见麻醉师打电话给我的主治医生说,快来,可以手术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听到麻醉师喊我的名字叫睁眼,我很费劲地睁开看了一眼,依然只看到无影灯。然后,又无力地闭上,却能感觉到护士推着我出去。到了手术室门口,好像听到父母喊我,我想睁眼却睁不开,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知道平车继续被推走,不一会,我又陷入了昏迷状态。
等我真正清醒,看到自己躺在重症监护室,身上插满管子,各种仪器在随时测试我的各项数据,父母在一边守着。病床上有电热毯,还有腰垫,很暖和,但,我的后脑勺痛得厉害。我问母亲现在几点了,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母亲凑到我嘴边,配合看我口型才明白我说什么,然后告诉我七点了,出手术室的时候大概六点四十。
那一刻,我脑中闪过一念,如果只是结节,怎么可能做这么久。联想到术前那些文件上说的,以及需要术中冰冻这个步骤,我明白了,一定是癌症,但并不确定。而且当时也是昏迷一会醒一会,根本没有脑力去考虑这些。
术后脖子里面很疼,好像是第三天才可以吃点藕粉,宽粉这些,却很难咽。住院期间真的相当难熬,每天从早到晚输液,胳膊肿了,人也虚弱的不行。护士一小时来查一次房,量体温心率等等。每天做雾化治疗两次,因为呼吸困难还不定时吸氧。
夜里也睡不好,邻床病人和家属打呼,不但让我难眠,还经常吓得我惊跳起来。疼痛折磨着我,除了脖子,还有背部,胳膊,后脑勺都很疼。用手去摸,可以摸到后脑勺有个大包,医生看后建议做CT检查。
有天晚上,邻床病人的主治医生来查房,说我的声音只是暂时哑,以后会恢复的,不要着急。我的主治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我当然说好,点头,但他们听不到我的声音。我感觉医生和护士都能读懂唇语,尽管我没声音,他们却都懂我在说什么。
接着,那个医生又对我母亲说,她的病她自己知道了吧。母亲一脸茫然,我却心里一沉,知道我这肯定是癌症了。果然,看到病理报告的时候,上面写着甲状腺乳头状癌。当时我就崩溃了,怎么都想不通,觉得我怎么可能得癌症。
后来又从主治医生那得知,手术不仅是切除那个肿瘤那么简单,还切除了右叶甲状腺,周围脂肪,以及做了颈部淋巴清扫。他说正因如此,太伤人了,我才这么虚弱。不过,喉返神经他们保护得很好,可能是手术时间太长,喉返神经被牵拉伤,需要至少三个月恢复期。但我父亲说甲状腺全部切了,我也不知道是只切了右叶还是双侧都切除。反正我是没有声音了,跟别人交流很困难,几次急得我直哭。
在医院住了十天,如今我已经出院一个月,但梳头洗脸还需要母亲帮忙,走路还很飘,脖子里面仍然会疼,一阵一阵的,咽不下干米饭,只能吃半流质。明天要去医院复查了,希望没问题。
在此,我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建议大家,如果你的身体出现任何异常,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特别是有莫名肿块千万不能拖延,因为这很可能就是得了癌。
生命只有一次,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得绝症。就算是可以治愈的癌症也需要手术治疗,能避免就避免,何必让自己去受那份罪呢?
好了,从早上到现在,写一段就要休息的我,终于写完了我得病的这段经历。好累,歇会儿,晚上要早点睡。嗯,如今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我,看世界的眼光和感觉也不一样了。
最后,感谢我的父母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鼓励我,也一直隐瞒我的病情,怕我有什么想不开。母亲照顾我特别辛苦,很心疼。还有我的姐姐,特地跑来给我洗衣服,帮母亲做家务。爱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