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舍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狼青,与之前那只大黄狗圈在一起。直到我被大黄尖锐的吠嗥声惊醒,才发现是房东不知道从哪儿擒来的这只狗,懒得猜想,便不再多问。闲来无事,细细打量起来。

大黄怕是以为自己的地盘可能要被侵犯,才要彰显一下本身的力量,冲着狼青就是一顿狂吠。狼青也大概有了一两年的身材,不会娇小太多,不惧怕大黄,声势上并不认输。院子里好不热闹,招来了许多人过来围观。就差拿着瓜子板凳了。但能看出来,后来者都是客,小青并没有反客为主的鲁莽。眼神会有些许躲闪。可能觉得自己到了别人的地盘,应些许礼让三分才好。才不妨日后好交往。又可能,狼青觉得打不过他?谁知道呢。

过了一刻钟,两只狗才算达到了一种相对平衡。狼青并不事事与他相抗,各自安好就好。但是房子就那么大,一只狗住着舒服,两只就有点挤了。嘿,大黄可不觉得挤。没完没了的往狼青身上凑。还打算骑在小青身上强行交配,那根长长的,像火腿肠一样剥了皮的火红,正自己找方向做运动呢。噢呦,原来小青是个女的。。。怪不得事事要谦让三分。虽然无处可逃,又无处可躲,却站的笔直,怎么也不让大黄得逞。身边的马叔明显是过来人,有见过大世面的气度,指着大黄对着做饭的大姐说:“你看那个狼青不让,也不咬他。一般别的狗回头就是一口。有点意思。呵,你看大黄那玩意儿,跟马的一样大嘿!好家伙!”马叔见识过的真的挺多。做饭的大姐好像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蹭的一下羞红了脸。眦了他一句不要脸逃也似的跑了。大伙一阵哄笑,看不懂他们在笑什么,感觉各怀心思。大黄他俩也不玩闹了,像看傻子一样扭头看着这帮人。

之后这两只狗进入了一种很奇怪的平衡,小青还是不理大黄,大黄也一直不放弃,总往小青身上骑,还总掏出那根火红。就连睡觉大黄都要贴着小青睡,像是相处了多年感情深厚一样。殊不知是在寻找机会下手罢了!

第三天的时候,房东回来了,拉了辆板车,板面上牢牢系着一件笼子,直奔狼青走去。隔着30米远小青好像就看见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嗷嗷痛哭。装大黄那个精悍的铁笼子,愣是被小青把栅栏门给挤的变了形,把头给塞了出去。后腿拼了命的登腾,可惜还是差了一点,捯饬半天只有头在外面,进不能进,出不能出,发出阵阵唔嚎。好在房东解救的及时,开了笼子押解上了板车。行云流水一般操作,熟练的很。大黄眼见唯一解闷的同类离开,黯然神伤。在那个不大的“房子”里来回转了好几圈,呜呜低鸣许久,也没再挽回小青的一次回眸。

院子回归了许久之前的平静。我不放心,去看望大黄,以为他被房东像对待小青一样带走了或是殉情西去了,见他安好,便放心了许多。他情绪低落对我不予理睬,像是已经趴那了一天,边上的吃食也不怎么动过。任凭苍蝇横飞占据所有地盘。污浊的眼神里,似乎透漏着一丝生无可恋的神情。我觉得好笑,便叫了一声“傻狗“,他似乎听懂了,也不反驳。可能是已经顿悟,终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一生。与现实妥协,却还与自己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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