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2018,院里1983 | 小白菜的职场死亡日记

删删写写外加重度拖延症,第一篇文章竟是从注册的2018跟着年长一岁与积极脱落毛囊的头发一起迈入了2019。光阴从未留下痕迹,除了心里的一道又一道。小白菜竟也是跳过槽的人了。回头看,别人走过职场,而我“死过”职场,仓皇间,留下的是一个个啼笑皆非的故事,和恨不能人生重走一遭的绝望。别人的职场生活我不好妄加揣测,可我的,没人能在我的职场故事里打败我!

一切,都要从那个院子说起……

作为一个顶着“90后”光环的人,其实并不能描摹1983究竟是什么光景,但大致就是对那个改革开放的东风还没有吹到西北地区的时期有着刻板印象。


大院,极具时代味道的名词,在高耸的写字楼拔地而起的帝都,和谐而突兀,默默承受着时代的变迁,在号召要打破院墙,便捷交通的时候,它倔强而遗世独立的挺着头,无声的说一句:谁敢!就这样,不论院外车水马龙,不论院内平地起高楼,低矮的砖红色的斑斑驳驳的院墙,还是就这样存在着。

“师傅,您往前一直开,开进院儿,在黑色的楼旁边停就行。”

“呦,姑娘,你在这院里上班啊,那可够厉害的。”

瞧,这就是来自大院的骄傲,有面。

从小在大院里跑来跑去的孩子好像对“有个院墙”的地方都格外的喜欢,虽然西北地区的大院和帝都的自然没得比,但有个院墙,墙里的世界就是象牙塔,安全熟悉,并且如麻雀的五脏一般,功能俱全,办公楼,家属区,小卖部,食堂,幼儿园,医务所,运动场,应有尽有,现在高端一点的大院还能在办公楼里找到设备齐全的健身房。下班走两步就能到家,出门转悠一圈就能获得几乎所有生活必需品,同事就是邻居,方便,但也不可避免的将工作中的摩擦带入生活,再将家长里短带入工作,最终成为一锅平淡的大杂烩,度过一天又一天。

带着对大院生活的特殊情节,一个90后,在选择第一份工作时,被大院所吸引,被一站式生活的便捷所蛊惑,战胜千军万马,挤过独木桥,一纸“卖身契”签下,却一不小心掀开了大院的另一层神秘的面纱——奇幻的年代橡皮擦。


轻职业装√  淡妆√  商务包√  小皮鞋√  移动上网本√  手机√

打扮妥当,穿戴整齐,挤上帝都特色的公交地铁,开启正式的工作日。一路上,他人眼中的是一个看着稍显稚嫩,却努力将自己最成熟的一面展现出职场小白菜,紧张,青涩,但又带着些许期待和朝气。

前方到站是:奇幻大院,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形形色色的人从车上下来,他们中有工作了三五年的中坚力量,经过几年积淀,这群人或许已经在帝都拥有一处住所,或许已经儿女双全,正在体验父母之乐,或许偶尔坐坐公共交通体察民情,或许还奋斗在嫁入豪门和寻觅白富美的康庄大道上,资历和年轻,是他们的双重资本,所以他们穿着考究,面对陌生人时高冷如冰山,遇见熟人的一瞬间连眼角的细纹都在微笑。他们中还有工作了八九十年的资深精英,对工作的熟悉让他们沉着稳重,处变不惊,笑看云卷云舒,眉眼间还有丝丝精明的神色。

小白菜和他们一起,怯怯的,但又昂首挺胸的走向大院,奇幻的事情就就在这时发生了:

迈进院门,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先一排一排的进入更衣室,脱掉时尚精致的外套,穿上蓝工装,放下苹果华为,启用诺基亚小砖头,登上一双白球鞋,伴着工间操的音乐,走向一个一个小格子间。

写字的笔记本√

和衣服同步脱掉的,还有思想和见识。

H5?区块链?人工智能?不存在的。大院的生活不需要这些,三年前就已经饱和的APP市场还是最具挑战的创新方向,五年前兴起的鹅厂家公众号还是最受追捧的宣传渠道,十年前爱用的电视媒体包装形式还是最主流的工作内容。

小白菜你看,这是艾维德,这是最先进的专业工作软件。(骄傲脸)

的确,在二十一世纪伊始,艾维德的确是比较有代表性的工作软件。

小白菜混迹在“工友”中,听着“老工友”对APP开发的遐想“我们要创造一款和某某一样的APP,两年回本,三年盈利!”满心纳闷:就是这个“工友”,在院墙外时,不是还在高喊模仿类APP毫无前景吗?

小白菜不解着,迷茫着,呐喊着:嘿,已经2018年了,你们清醒一点!

除了收获一二同情的眼神,更多的是被视作异类般的排挤,“就你能,就你行,就你懂,就你想出人头地风光一片”。

慢慢的,有几个工友用电影里奥斯维辛犯人套近乎的唯唯诺诺,小心翼翼的靠近小白菜:孩子,别费劲了,没有用,院头说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做就行了,别想,没有用。

一次,两次,不信邪的小白菜几次三番的想要打破这些莫名的潜规则,毕竟院外的工友都那么有思想有见地。两次,一次,不信邪的小白菜收获的除了打击,还有各种流言蜚语:你看这个人,她总想搞个大事情。呐呐,我听说她是谁家那小谁。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好机会总是她的。

于是,用连续一个月加班最晚到四点换来的一些还算太差的工作机会不过是虚构中”家“的光环。

走出被戏称”黑色棺材“的办公大楼,看着大院里一片生机盎然:幼儿园放学了,水泄不通的道路和从大院里各个楼里走出来接孩子的家长;食堂开饭了,下班的没下班的员工和居民区的大爷大妈一起,在食堂的窗口前指指挑挑,来一餐简单的晚饭外加两个馒头回家当早餐;办公区下班了,乌央乌央的人从一个个还带有明显上世纪八十年代风格的办公楼里走出来,有的步行,有的骑车,有的按响不远处停车场的车,开启归家运动。

走出大院,天还是那个天,云还是那些云,你还是那个你,而我却已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院里院外,不过一墙之隔,却好似横亘这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光阴,走在飞速发展大道上的祖国母亲,有时大概忘了,还有那么一些人一些院一些角落,仍然在用二十年前的思路看待二十年后的世界。

谁之过?不知道。只知道,当一波“改革”到来,院里怨声载道,“我在这里工作了一辈子,早都不能适应市场化的竞争了,现在让我们面向市场,怎么活”、“我上有老下有小,在这工作了十多年,其他的事我也干不了了啊”、“太过分了,怎么能说改就改,我工作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一下薪水砍半,在北京可怎么活”……

原来,大院只是擦去了院内的二十年,但却没有给院内画上二十年前的安逸生活,罢了,不过大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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