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谒莫高窟

        一个莫高窟,究竟有多少故事,又成为了多少故事中的事。昨日之前,我热望,却也只是旁观,今时以后,我离途,可谁能说我未曾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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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故事都起于那位乐樽和尚。公元366年,他云游四海,至莫高的三危山时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突见三危山金光四射,不禁受到感召,停下脚步,开凿洞窟,参悟佛法。我不敢妄自揣测心怀信仰的乐樽大师是否也有过犹豫,历史对此也是轻描淡写,唯有这别有洞天的石窟证明着他的决心。这是千年的开篇,只是当时看来,尚是一件寻常事,抑或只是一个不太寻常的人做的一件寻常事。

        时间按部就班地流逝,本不足为道。可不寻常的是,从十六国到元朝,十个朝代,一千多年,莫高窟的开凿一直得以绵延。尊佛重道的文化从兴起到极盛,莫高窟就从兴建一步步走向了历朝历代艺术的集大成。王侯将相,达官贵人,不惜重金捐窟开凿,祈福,佑国,香火就这样传承了千年。

        至今莫高窟仍保有700多个洞窟,窟内壁画四万五千平方米,彩塑三千余身。与此同时,藏经洞内发现了约五万件手写文献及文物,其中有上千件绢画、版画、刺绣和大量书法作品。充分展现了当时中国佛教的最高成就。

        窟内的雕塑以佛像、菩萨、弟子、天王为主。本尊释迦摩尼,大弟子苦行第一迦叶多在其右,小弟子博闻第一阿南列位其左。接着是两尊菩萨,两尊天王,又根据朝代不同而有所区别。敦煌的壁画色彩丰富,人物形象鲜明,多采用天然颜料,甚至部分为天然宝石研磨而成,涂金凸雕,岁月流经,历久弥深。壁画内容主要分为千佛图,经变图,山水画,故事画等,既有佛家讲经说法的神圣,又有统治阶级出行、宴会、剃度、礼佛的场景,此外也不乏劳动人民农耕、狩猎、捕鱼、制陶的百态。这些已经不仅是艺术,是历史,也是生活。这生活与你在史书中看到的无差,某个洞窟的某面墙壁上,某位将军正欲出征。某个洞窟的某面墙壁上,正刻着某位帝王爱妃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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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转眼到了1900年,莫高窟的掌门重任正落在道士王圆箓身上。如他所诉,这天他正打扫洞窟,一如往常,远处的炮仗声轰响,震得本就不太坚固的墙壁出现了一道裂缝。他定睛一看,嚯,满满一洞的文物经卷,石破天惊,自有乾坤。他用了很长时间缕清了总数,五万件,足足近五万件。历史似乎把整个民族的文化重任强加在一个道士身上。可他还算清醒,保密,上锁,禀报,可几遭求索,几番碰壁,运送文物入省进京的路被一任任贪官土崩瓦解。于是有了斯坦因,希伯和等无妄之徒,暗地与王道士勾结,用极少的银元掠走了大部分的珍贵文物,痛心疾首。王道士他本没有权利决定中华民族文物的去向,但是历史没有给他反驳的能力。他也是平常人,因为平常而无法禁住巨大的迷魂和诱惑,因为平常也应该被历史原谅。在那个风雨飘摇的清朝末期,一切意料之外都是情理之中。只是,久久的想起余秋雨先生《道士塔》里引用的那段诗:

“我好恨,

恨我没早生一个世纪,

使我能与你对视着站立,

在阴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旷野,

要么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么你接住我甩过去的剑,

要么你我各乘一匹战马,

远远离开遮天的帅旗,

离开如云的战阵,

决胜负于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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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十年后的1944年,敦煌研究院成立,一切有了答案。有了守护敦煌五十载的第一任院长常书鸿,有了寻找家园的高尔泰,有了将敦煌学带入世界先进的樊锦诗。今天游客参观莫高窟需要提前一个月进行网上实名预约,入窟参观前需要观看两部主题电影,门票中的一部分也将用作文物修复。保护,研究,弘扬,敦煌研究院的理念拉近了每一个参观者的距离,也走进了每一个文化传承者的心里。

        我还记得前日清晨从敦煌站出站,去往莫高窟数学中心时尚未日出。夜空黑暗,但深邃,聚集,耀眼的,正是群星璀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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