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是的,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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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弟弟说想吃饺子,好吧,那我们就来包饺子吃。

每次一说到包饺子,都会想起我的姑父,想起那个清瘦高大,精神矍铄的慈祥老人。姑父是山西人,17岁那年在山西老家参加革命,打过日本鬼子,经历过平邯、淮海、渡江等无数大小战役;当过侦察兵、通讯兵,渡黄河、过长江,一直南下到达四川。小时候听他讲他的经历的时候,我常常会联想到电影里的情节,会问一些类似发现敌情,你是不是要砍断山顶那棵小树这样的问题。他总是哈哈一笑,继续讲他的故事。

山西人爱吃面食,姑父也不例外,做面做饺子都很在行,我包饺子就是跟他学的。包饺子的方法跟一般人有点不一样,是用手捏,将装好饺子馅的皮对折后,包肉馅的部分捧在手掌中间,双手的大姆指和食指压住饺子皮边沿对叠的部分,轻轻一按压,一个饺子就完成了,有压痕的饺子边缘似羽翼,似花瓣,很好看,包饺子的速度也极快。我就是跟姑父学会了这一招,包饺子的速度几乎无敌。如果姐姐在家,我俩便是做饺子的最佳搭档,她合面擀面,我负责包饺子,很快就能成就一桌完美的饺子席。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要去外地学习,爸爸经常下乡工作,就把我们分别送到了亲戚朋友那里,我就这样到了永川姑姑家。姑姑姑父自己没有子女,对我们姐弟就特别喜欢,记得小时候,每年儿童节,都会收到他们寄来的玩具、文具和糖果。我的一个堂姐是哑巴,姑姑姑父为了帮助她,便把她的大女儿兰兰也接了过来。我是兰兰的三姨,但是她只小我一岁。所以在永川姑姑家,我们成了每天形影不离的玩伴。

或许是姑姑姑父偏心,也或许是我的成绩较好,我就读的学校是永川的重点小学上游小学。这是永川历史最悠久的小学,前身是“东皋书院”,创办于清乾隆时期。而兰兰的学校是红专小学。每天早上姑父都给我们一人包一小包白糖,我们带着白糖到姑姑上班的医务室去拿她在食堂买好的馒头,我们把白糖夹在馒头里,边走边吃走路去学校。现在想起来那时候到学校的路好长呀,但当时不觉得,记得要过一个铁道,穿过一条叫半边街的小街,说是街道,其实就是一个小巷子,两边低矮的房屋里住着居民。上游小学在县城一条主街的尽头,在一个山坡上,要上很多石阶才能到学校。石阶上常常有叮叮当当敲着卖麻糖的小贩。记忆也是很奇怪的,记忆里的上游小学的石阶和校园是清秀古朴的,麻糖是乳白色的,装麻糖的竹筐是青色的,姑父给我们买的塑料凉鞋是红色的,但是半边街在脑海里怎么想都是黑白调的。

那时候小不懂事,妈妈来接我回家的时候,只想到要带走自己的书自己的作业本,却没有想过顾念姑姑姑父的心情。上高中的时候,有一年回去看望他们,那时我的眼睛开始近视又没配眼镜,看电视的时候,自己就坐在离电视机较近的地方,姑父竟然生气了,他问我为什么不跟他坐在一起看电视?第二天便要带我去配眼镜,那是我人生的第一幅眼镜。

后来的时间离家越来越来远,见老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知道他住院出院,肺不好,腿脚也开始不好,但是每次电话里依然那样铿锵响亮的声音,让人很难想象电话的那一头是一位垂垂的老者。直到2014年年底,我从国外回到老家的那段日子,心里一直有一种紧迫感,觉得必须马上去永川一趟。见到姑父的时候,他带着氧气躺在病床上,憔悴无助的神情令我难过,他时而清醒,时而恍惚,仿佛中又回到战场,每当这时候,兰兰会马上配合他,装着很神秘很小心的四周探望一下敌情。可能是因为我的到来,他那天还从床上下来了,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病房很小,住了两个病人,姐姐说,按照姑父的级别不应该是这个待遇的,我于是更难过了。

团圆的时候我们都喜欢包饺子吃饺子,饺子里很多很多的回忆,如今,疼我爱我的姑姑姑父走了,妈妈也走了。有朋友总爱问我,你相信灵魂的存在吗?我说:是的,我相信。我相信在浩渺的宇宙空间,一定有一些温暖的慈光在照着我,护佑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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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上游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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