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与鲁智深一见如故,为何上了梁山后却形同陌路

林冲与鲁智深一见如故,喝酒拜了把子兄弟;到了梁山形用陌路,哥不识弟弟不知哥,这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

问题出在林冲的人品,鲁智深敬而远之。

初遇结拜

林冲的妻子去上香,当然不是去偶遇高俅的儿是子高衙类,估计是求儿女啥的古时女人一旦婚后肚子不见影响,就很怕,怕无后,拴不住自家男人的心。

林冲其实挺喜欢过二人世界的生活,并不在意有无儿女,所以老婆去上香,他溜达到一边去了。

这时听见喝彩声,闻声而往,透过塌墙处就看见一和尚正挥舞浑铁禅杖,于重击时可崩山,用巧时不伤鸡蛋分毫,当下就喝了一声彩:好杖(人)。

鲁智深心想我和尚一个,你再叫丈人,我也没法给你弄个女儿啊,干脆叫过p一齐喝酒。

这时原著写出了两人初见时的情景。

林冲跳墙,两个人在飘着花雨的槐树下相见,一个头顶九疤,却是吃肉喝酒的假和尚;一个英俊潇洒, 棒棍教导八十万禁军的教头。

身份一卑一荣,却“一同坐地”,不拘小节。

林冲虽有官职在身,却喜欢结交英雄好汉,跟宋江、柴进一样,拿朝廷的饷银,结交好汉,除了享受被人追捧的氛围,还为将来时落难留了一条后路,他们都相信江湖义气:我对你讲义,你就得记情!

林冲盘问了下鲁智深的来历,林智深直肠子呀,一下子把底都露了,底裤都没藏,“洒家是关西鲁达的便是。只为杀的人多,情愿为僧。年幼时也曾到东京,认得今尊林提辖。”

林冲的反应是“大喜”!

喜从何来?

是为杀人为僧喜吗?还是为与老父相识而喜?或是为“关西鲁达”、“曾到东京”而喜?

如果与林父相识,这份人缘还不至于结拜兄弟,那么林冲是冲着哪一点去的呢?

鲁智深杀人有牢狱之灾,出家为僧才免了罪,自然无依无靠,这样的人将来用起来该多么顺手。

更重要的是鲁智深“曾到东京”,林冲自然也知关西的份量,如果鲁智深能够官复原职,林冲便有了个最强大的盟友。

林冲从来没想过会沦落为寇的地步,所以他凭着现在的身份,认为自己完全可以主导鲁智深的未来,而自己付出的只是个兄弟情份。

林冲因此和鲁智深结拜,不是什么义气而结金兰之好,而是一场无成本的投资,鲁智深将是危险之时才会显露作用的棋子。

懦弱的八十万禁军教头

老婆被人调戏,是个男人都得掳起袖子干架,这不是热血不热血的问题,也不是面子的问题,而是保护自家女人是肩上必挑的责任。

甜言蜜语过时作废,让女人被欺还流泪就是男人的罪,林冲越懦弱,妻子越憔悴。

原著说得好,“当时林冲扳将过来,却认得是本管高衙内,先自手软了。”

说白了,见着调戏妻子的人原来是上司的儿子,胆怯了,如果再孬种一点,是否该把人洗白了送到府上去,恭贺新婚快乐再转身离去?

林冲是禁军教头不假,虚职,新兵的教头,没几个人买账,只要高俅皱下眉头,他这个教头就得吃牢饭去,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一点。

面对妻子被辱的情况,林冲选择了“明哲保身”,“怒气未消,一双眼睁着瞅那高衙内”,如果眼神也能复仇,林冲能将高衙内按在地上摩擦好几回。

没有及时制止事态发展,必然后患无穷,“人善被人欺”的道理林冲不是不懂,但他在强权之下低下了头,撕开了隐藏在深处的懦弱。

林冲为自己辩解,对鲁智深说道:“不怕官,只怕管。林冲不合吃着他的请受,权且让他这一次。”

为一个民女就敢出手的鲁智深有点失望,两人在做法上有了本质的区别,鲁智深只快意恩仇,荣华富贵只是云烟,“俺若撞见那撮鸟时,且教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了去。”

鲁智深没醉,但混混们见两人话不投机将其劝走了,而鲁智深临走却对林夫人说了句话,“阿嫂休怪,莫要笑话”,粗汉子有小细心,至于笑自己醉态,还是宽慰其心,只有两人明白。

林冲其实也明白,“心中只是郁郁不乐”,一来面子罩不住,二来妒嫉心隐隐作痛,三来觉得结拜兄弟冒失了。

林冲救妻显妒嫉

林冲暂时压住了火气,息事宁人。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高衙内可是很惦记美人儿张氏的,自然主人有心事,狗腿子就得张罗,做一个合格的家丁。

高俅满腹的奸谋,家丁富安也有一肚子坏水,所以搞了个调虎离山的把戏。

林冲有个酒席朋友陆虞候,酒席朋友一般都是拿来卖的,如果不卖,那是出的本钱不够。

高衙内出的价高,所以陆虞候成了高衙内的好朋友。

陆虞候邀林冲上樊楼喝酒,林冲兴冲冲地去了,坐在楼阁上,清风绿水作陪,好友佳酒相伴,人生一大快事也。

不过,高衙内此刻也正躲在陆家楼阁上呢。

林冲这只老虎被调去了樊楼,剩下的就是将美丽动人的林夫人哄去陆家了。这事好办得很,随便找了个人,对林夫人一说你家老公醉得不省人事,快去看看吧。

自家男人出事了,女人当然着急,林夫人带着丫环迈着小脚跑得比兔子还快,直奔陆家楼阁。

一进门,酒正温,席正热,高衙内跳了出来,双手一伸,要抱抱:快到老公怀里来!

丫环一见形势不对,跑了;高衙内是个有风度专情的人,绝不大小通吃,所以把门一关,要用绝世风姿征服林夫人的心。

一个臭混混,讲什么调调嘛……

有个如花似玉的夫人,林冲自然肾虚,喝了几杯酒上厕所去了,正碰见寻人的丫环,一听知道坏事了,赶紧一趟子冲上陆家楼阁。

高衙内还在讲风度呢。

林夫人:我是良家女人,你关我干嘛?

高衙内:一见倾心,再见倾城,亲爱的,答应我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林冲气炸了,直喊夫人开门。

高衙内又不是傻子,人家老公来了,肯定事情败露了,溜呗,好汉不吃眼前亏。

林夫人开了门,还没来得及扑进林冲怀里,流半碗眼泪,这林冲就吼上了:“不曾被这厮点(玷)污了?”

林冲也是奇葩,第一句不是“让娘子受委屈了”,也不是“没事吧”,而是问夫人是否被玷污了……

充分显示了林冲的极重的妒嫉心,深怕夫人受辱而污了自己的威名,所以他关心的不是老婆的安危,也不是抱着夫人给予安慰,而在求证事情是否到了最坏的地步,如果真被辱,他一定会休妻!

时日是最好的疗伤良药,酒是最好的麻醉剂,“林冲每日和智深吃酒,把这件事不记心了”,但真的忘得了吗?

事实上,夫人与高衙内这场相会如刺在喉,林冲忘不了,因妒嫉而生恨,他只能将所有烦恼混在酒中,甚至把知情的鲁智深也列入他所恨的人之中。

林冲妒嫉真休妻

高衙内得了相思病,得治,高俅是个混球,对儿子却是非常的上心,于是泡制了一场买刀、献刀白虎堂的闹剧,成功把林冲变成了罪人。

林冲以为献刀可以调和与高俅的关系,毫不犹豫地去了,他内心里把这当成了一次和解的机会,因此愿意冒巨大风险,其实他明白持刀白虎堂的意义,但懦弱的性格让他不得不妥协,对上高俅,实在没有一丝胜望。

没有惊喜,林冲被治罪。

林冲获罪充军,林夫人保准能治好儿子的病,高俅松了一口气,而林冲的表现却让人吃惊。

丈夫充军前,按道理该安慰妻子,叮嘱日夜小心,早关门户,防着那高衙内,照顾好林家,等他归来。

林冲却是写下一纸休书,休了张氏。

原著这样写林冲休妻的理由。

1、张氏“青春年少”,不必空度时日,等林冲归来。

2、林冲自愿休妻,任她改嫁,任何人不得阻拦。

如此林冲离开才会“心稳,免得高衙内陷害。”

林冲这句话太亏心了,绝对不是义气之言,也绝对不是为妻着想而出的下策。

林冲去的安心的方法是让夫人改嫁,免得高衙内陷害。林冲官职在身都没能保得夫人安全,改嫁了就能逃过高衙内的陷害?以高俅的能力,除非林夫人能够嫁给爱逛青楼的宋徽宗,否则她绝对不可能逃出高衙内的手掌心!

那么林冲真正的用意是什么呢?

妻子绝对逃不了高衙内的魔手,这一点林冲敢肯定,所以他的妒嫉心绝对不会让这事发生在自己的头上,妻子被辱,不仅弱了八十万禁军教头的威名,而且让林家蒙羞,而一纸休书就能完美解决这个问题。

另一个就是比较天真的幻想。

让妻子恢复自由身,那么高衙内便可以光明正大地得到她,林冲这么做既回避了丢失的颜面,又间接成全了高衙内,为高衙内铺平了道路。

既然林冲讲义气,高衙内总得给条活路吧?

心稳,是免得高衙内陷害他林冲!

林冲坚决休妻。

老丈人不同意,邻里也不赞同,认为林冲小题大做,林冲见老丈人不答应,便丢下了狠话,“挣扎得回来,誓不与娘子相聚!”

知夫莫若妻,林夫人终于知道是林冲的妒嫉心发作,所以才以清白之身自辩,“我不曾有半些儿点(玷)污,如何把我休了?”

林冲回答他是一片“好意”,终于说出了问题的本质“恐怕日后两下相误”!

高衙内得不到张氏,便会迁怒林冲,日后不知生出什么事来,这是张氏误林冲。

林冲有罪在身,他不能耽误高衙内得手的机会,误了妻子结新欢的时间。

悲痛的林夫人再也承受不住这无情的打击,“一时哭倒,声绝在地。”

鲁智深在买刀后离去,没有见到这一幕,以他的性情,兄弟之情很可能断绝,如此懦弱自私之人,不交也罢,自然不会在野猪林守候,准备营救林冲。

陷鲁智深于不义

公差拿了好处,要害林冲性命,鲁智深原本可以杀了公差,与林冲浪荡江湖。

林冲却不愿意,他是八十万禁军教头,绝不能成为杀人的草寇,因此阻止了鲁智深,“你若打杀他两个,也是冤屈。”

林冲不是同情公差,而是还抱有希望,等事情过去,寻找机会,重新为官,凭他的本事东山再起。

鲁智深看似粗鲁,其实心思细腻,无论是救金氏父女给盘缠,还是借题怒打镇关西,坐等公差准备杀林冲才露面,都在说明鲁智深拙在外、秀在内的本质。

鲁智深看破了林冲的心思,也不说破,以兄弟之情为重,决定护送其一路到沧州。

其实公差薛霸已隐约猜出鲁智深的身份,“我听得大相国寺菜园廨宇里新来了一个僧人,唤做鲁智深,想来必是他”。

猜想是猜想,但缺乏证据,而林冲有意无意补足了这个证据。

分别在即,鲁智深为了打消公差的谋害之心,抡起禅杖,一杖打断巨松。

公差被慑住,大叹好本事,一杖可断松。

林冲一旁说道:“这个直得甚么,相国寺一株柳树,连根也拔将起来。”

林冲直接在官差面前落实了鲁智深的身份,可谓愚蠢之极!

林冲对上的是高俅,自身本就难保,哪怕他觉得还有机会脱重新崛起,但也不该把义兄鲁智深供出来,牵涉进这场危机中。

林冲如果不是蠢,那么他的用意是什么?

显然,林冲落实鲁智深的身份,就是将一路上的责任推给鲁智深,证明自己的清白,他没有逃跑之心,一切却是鲁智深多事,其本质就是还存有幻想,服完刑期后投奔柴进,利用柴进的人脉东山再起。

可惜高衙内、陆虞候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把火烧了草料场,将林冲定成了死罪。

这时林冲才彻底放下了所有的幻想,杀心大起,杀官差,杀高衙内的门人富安,杀背叛自己的陆虞候,就此远遁,只余风雪落白了这个黑白不分的世间。

兄弟自此陌路,各自成活。

再相见时已惘然

高俅迁怒于鲁智深,吩咐大相国寺不得收留,并派兵捉拿,鲁智深不得不逃出东京,最后落草二龙山。

以鲁智深粗中有细的性格,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虽然不会有怪置林冲之心,但对这个懦弱、自私、喜欢逃避的兄弟永远生分了。

林冲变得圆滑,向现实低头。

林冲上水泊梁山,被善妒英才的王伦刁难,大战杨志后总算留在了梁山。

晁盖上山,不得志的林冲火拼王伦,扶晁盖上位,以此作投名状表了忠心。

宋江上山后,逐渐与晁盖生分,晁盖势力已弱于宋江,而作为晁盖的元老,林冲在这场竞争中位置很尴尬。

宋江指挥打三山,而后三山归顺,落草二龙山的鲁智深也上了梁山,而鲁智深所处位置也很尴尬。

宋江最终目的是为了招安,以势力作为筹码与朝廷谈判。

晁盖只是图义气为江湖好汉谋个落脚处,为的是对抗朝廷。

鲁智深是宋江的新小弟,义兄是属于晁盖的元老派,分属理念不合的两派。

宋江自然对鲁智深持有戒心,而林冲也不敢亲近鲁智深,否则便有拉拢之嫌。

鲁智深也不愿与林冲走得太近,对自己这个义弟,他很失望,林冲所作所为从来都不算君子,兄弟俩只能形同陌路,各自安好。

这就是林冲与鲁智深一见如故,喝酒拜了把子兄弟;到了梁山形用陌路,哥不识弟弟不知哥的真实原因:情义虽好,人心难测,不如各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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