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方法:读书笔记三

第三部分奇妙的创新

写书人也在写作上不断地创新,方式主要有“结网”“建构”“怪谈”“设定”“迁移”“追光”,也许能启发我们在自己的领域做出改变。

结网

书籍的世界不是一座高山,而是一张网,从一个节点可以随时跳到另一个节点,每一本书都和无数的书相关联。在此地碰上的,在别处仍可重逢;在此时错过的,在彼时仍可偶遇。

读书这件事关键在入门,入门之后,还有门,穿堂过院,任何一扇门都通向人类文明的所有地方。

当然结网也有方法,找到枢纽性人物和枢纽性的书,比如史学界的唐德刚,西方世界的房龙。这些枢纽人物的创新就是阅读的前进基地,不管视野前锋抵达何处,都是从几个有限的基地出发的。他们每个人替我们守望一个领域,挑拣那些优秀的东西,放进我们的视野,一旦缘分到了,自然会追源溯始,和原典相逢。

建构

这是文本内部所做的结构创新。比如司马迁文本体例的创新,在《史记》之前,时间是唯一的写作线索,而司马迁创造出“纪传体”,以人物为主要线索来创作。《史记》分为“本纪”-主要记录文明秩序的溯源和变迁,主导了天下秩序的人物,是中华文明演化的主干;“世家”-记录的是地域的开拓与家国的绵延,主要是重要文明支脉的开拓者,是中华文明的枝条;“列传”-记录的是个体的觉醒与人性的光辉的代表人物,是中华文明结出的人性果实。

还有一种以人为线索的方法是锚定一个历史名人,把这个人曾经走过的路再走一遍,这样写出的书既有书本知识与实地见闻之间的张力,也有不同时代之间物是人非的张力,还有两个不同观念、背景的人感受之间的张力。比如《重走:在公路、河流和驿道上寻找西南联大》,《文化不苦旅》。

还可以以特定“时空”为线索进行写作,以特定时间为线索比如《万历十五年》《乾隆一日》《大明王朝1566》,以特定空间为线索比如《趣味生活简史》。

怪谈

书籍的世界,还有一个隐秘的角落,在这里作家只比拼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没有最怪只有更怪。《聊斋》《爱丽丝漫游奇境》就是这类书。每一代人都会觉得上一代人想象力贫乏,但新一代人觉得最奇诡的想象也总会被下一代人视为平常。所以,“怪谈”之书的价值不仅在于创造一个新世界,更在于竖起了一面镜子,照见旧世界的可能边界和真实样子。

所有的“怪谈”,其实都是镜像之书,通过对现实的切割,通过把某个点放大到荒诞的程度,让我们反过来看清自己。比如《聊斋志异》《现实一种》。

“怪谈”之书,不仅在探查人性的幽深之处,也在探索整个人类文明的边界,比如《山海经》《百年孤独》。

设定

有的书在追问:假设世界变化成那样,人类又会怎样变化?比如《三体》《流浪地球》,比起关注未来和科技,更关心人类的可能性。

有的设定之书由某种结果去追问原因,比如《技术与文明》《历史的细节》,也许这些原因并不准确,过程也不够严谨,但是世界每增加一个可以自圆其说的“设定”,都是人类认知能力的自我提升。

还有一种与设定相关的是世界竟然如此。这类书让我们知道很多理所当然的事情并没有那么牢固。抗日战争的胜利就是一个例子,日本的设定是打败中国谈判桌上收割利益,可是彼时的中国并非君王的私产,没有人能替全体中国人认输,只能不死不休的打下去,直到胜利为止。这些信息可以从《抗日战争的细节》《将将之将:蒋百里评传》之类的书里看到。

迁移

现代社会是分工社会,分工越细,不同行业的知识就越无法共享。但是知识世界也在努力试图打通不同学科、不同职业之间的知识壁垒。比如《清单革命》是把医生在记忆和经验中的工作流程可视化了,确保重要的操作步骤不会被遗漏。这套方法很快就运用到了航空、救灾甚至商业演出等行业。

各行业都需要有很强的洞察力的人,把同行习以为常的做法提取出来,变成所有人都用得上的思维模型和解决方案。

从个人角度看,其他职业的特征也可以给我们以启发。比如《五种时间》写了运动员如何提升自己的竞争力,这对其他职业也有借鉴意义。一个爱阅读的人知道,各行各业的高手,并非渐行渐远,他们不过是在为我们分头探路。

追光

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是一种特殊能力。很多优秀的书并非胜在文字,而是善于用文字表述画面,让一个个珍贵的瞬间定格在那里,就像特写镜头。比如《人类群星闪耀》在营造画面感这方面就走得更远。

还有一类追光是作者用自己的笔触照亮了一个被忽视的领域,比如社会调查类的书,《岂不怀归》《反社会的人》都属于此类书。读书是为了明理,可是读了太多“道理分明”的书,反而容易把自己的头脑格式化为黑白两色,幸好还有这类书像闪电划过夜空,帮我们照亮真实社会的纹理,帮我们疗愈因知识而导致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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