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朱安传》

2020.8.21     星期五     多云

       这几天一直在读作者乔丽华写的《我也是鲁迅的遗物——朱安传》。乔丽华是上海鲁迅纪念馆研究室研究馆员,长期从事鲁迅研究及现代作家,在研读鲁迅的过程中,她发现朱安始终是一个无法安置的边缘人。

       朱安,她同民国时期的很多精英女性相比,她实在是太平凡了。她目不识丁,足不出户,除了“鲁迅的妻子”这个身份,似乎实在乏善可陈。

       但这也恰恰引起乔丽华的好奇心,尤其是朱安对自己命运的那句呐喊“我也是鲁迅的遗物!”始终在她心里回荡,振聋发聩,惹人心痛。

       “朱安不应该仅仅是鲁迅研究当中的一个配角,一个陪衬。无论是站在鲁迅研究的立场上,还是站在女性研究的立场上,她都是一个不该被遗忘的对象。”

       读完这本书,我对朱安给予无限的同情。作为旧社会女性,朱安是个悲剧性的人物,因为她在无爱的婚姻中度过了苦涩的一生。在古代封建社会,女性都要遵守孝顺公婆、克己奉公、从一而终之类的妇德,并且沿袭至近代,朱安对此妇德恪守谨遵。婚姻遵守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得不到丈夫的垂怜,她只是恪守着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的祖训,一直照顾着婆婆,和婆婆相依为命,直到婆婆去世,直到自己的生命走到尽头。她或许也不想这样过一生,但她却也无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终其一生也没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一直试图用可口的饭菜、殷勤的服侍打动丈夫,她还偷偷跟同院的女学生学体操,小心翼翼地挪动三寸金莲,甚至曾在老太太的鼓励下剪去发髻。但,这一切,终究徒劳。当鲁迅将照片寄给鲁老太太,且告知家人自己与许广平同居的事情的时候,她曾说:“我好比一只蜗牛,从墙底一点一点往上爬,爬得虽慢,终有一天会爬到墙顶的。可是现在我没有办法了,我没有力气爬了。我待他再好,也是无用。”从此,她放弃向上爬行。

       当朱安要靠出售鲁迅的藏书才能维持生计的消息传出后,各方动员,一起去劝说她,她说出这样一番话:“你们总说鲁迅遗物,要保存,要保存!我也是鲁迅遗物,你们也得保存保存我呀!”这是朱安在困顿岁月的磨难下,发出的一声呐喊。

       朱安之所以做出出售鲁迅藏书的计划,除了维持生计,恐怕也想借此提醒人们她这个“遗物”的存在。同为遗物,那些藏书备受呵护,而她却被忽视了。

       “宁自苦,不愿苟取。”这是朱安写给海婴的书信中的一句话,也是一位旧式女性身处凄凉晚景时仍能保留的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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