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也算是难为他咯!现在往往就是这样,大人无形之中给孩子增加了许多压力,甚至童年阴影。都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任,也是最重要的老师。这老师也是责任最大的,可这老师教的不应是学识与文化,而是做人和态度呢!许多家长都说别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而至于参加的比赛,并不是什么学习、补课。也应是‘做人’二字呢。反之家长要是从小就给孩子灌输一些小偷小摸,更有甚流氓无赖的思想,你想,这小孩懂得什么大是大非啊!他只是觉得‘老师’教他的都是对的,于是便照单全收进去,如此这般循环往复,你想想,那还有个好么?”

         不觉中我二人竟聊了很久,以至于将疲惫二字完全放在脑后。直到下火车之前,我都不觉得累。可是一下车后,倦意却突然侵袭全身,搞得我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一旁的修兴必是看出了我心中的事,稍加琢磨后脸上浮现了一抹坏笑,“是不是现在特累?该。谁让你跟他聊一路还不睡的。你看人家的精神头怎么那么好,咱几个人里就他走的快。你啊!还是缺锻炼。”

         就这样一边斗着嘴,一边走出了火车站。一出站,到底是济南。格局就比其他城市大气了些,也不一样了些。对济南又多了几分好感存在心中。

         出了车站口,就有几个穿着土了土气、身上脏兮兮的人主动向我们的方向走过来。许是看我们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不论我们来自何方,只要是途径此地,便都成了他们的目标。

         “甭问,一看就是要饭的。一会不理他们直接走就好了。”子聪对我们说。

         起初我也没过多的放在心上,对这帮人的‘美名’,我也是早已听得一二的。天下的乞丐,均是一般。借着人的善心来施行他们的骗术,与其说是上当受骗,不如说是人的怜悯心骗了自己。

         不出我所料,他们如何蛊惑人心,将别人口袋里的钱自然地据为己有的一套方法,自是谙熟于心。一上来开始自曝身世,无外乎就是多么多么惨。一个说的比一个厉害。这种人要是演苦情戏,恐怕也是一流的吧。声泪俱下、悲痛欲绝的样子令我颇为反感。

         实在听不下去了后,本想给他们几个钱速速了事,我们也好尽快离开。于是我便朝他们的碗中扔去了几个硬币。本不指望他们感谢,只想速速离开。可谁知慈心生祸害。他们非但没有片言只字的感谢之言,反而招致来了他们的厌恶。伴随着厌恶,那种鄙夷的神情随之出现。之后恶毒的话语便如期而至。

         “就这点钱?你真能糊弄人!”

         旁边的人还在帮腔:“就是,不给就不给。何必用这种方式来恶心我们,你当打发叫花子呢?”

         这句话真是既好气又好笑,不知道他们有多大的实力。竟连‘要饭’这个上天赐给他们的铁饭碗也弃之不管。精神头来了,我倒想听个究竟。

         “你说你不是要饭的,那么你是什么?”

         “以后啊,别把我们和那些要饭的、捡垃圾的相提并论。他们是什么,是一群整日只靠捡、讨,甚至饿疯了还会抢的下等低劣人。我们则不然。我们有文化,也曾经算个读书人呢!”

         “那你们算什么?”

         “我们读书人,要是混得如此讨生活,也断不能用乞丐等字眼来羞辱我。我们呀,叫拾荒人!”说完,他挺了挺胸脯、扬了扬那颗读过书的头,嘴角中不禁露出一股得意的笑容。

         “不还得乞讨么?”我心中暗想,但碍于他们的面子,只是存在了心中并未说出去。这帮人也是有趣的很,甚至看上去还有几分可爱。硬将个乞讨说出来这么多花花绿绿。这捡破烂的人,在他们心中,还分上三六九等了。而他们也自是最上等的。“我倒要听听他还能说出个什么究竟,于是我示意让他继续说。”

         “我们读书人,只有窘迫时才会上街来拾得一些大街上人们所不需要的、所遗弃的拿回去贴补家用。偶尔也得一些散碎零钱。可是与那些捡、讨等字眼毫无关系。这读书人的事情,怎能用此等下贱的字眼呢?我们现在虽然地位低下,但也会终有出头之日的。人虽然穷,但志气绝不会穷。我们的偶像,那可是鼎鼎大名的文天祥!叫我像他们一样跪地下磕头,那行为简直是辱了读书人这个字眼。想叫我如此,那可断不能。”

         我倒第一次听得如此荒唐、令人发笑的话语。正欲与他一争高下,辩出个真理之时。修兴急忙朝我跑来,向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快走。

         出去后,他主动问我:“是不是又要跟他争个高低,不出结果不罢休了?”我点了点头,他继续说:“你知道三季人的故事么?有个人到来到孔子教学的地方。看见子贡在大院门口打扫院子。他便上前问道:‘你是孔子的学生吗?’年轻人说是。一听到说是以后,那个来的人就要问子贡一个问题,不过有个条件,如果子贡说得对,那个年轻人就向他磕三个响头;如果子贡说得不对,子贡就要向他磕三个响头。为了老师的名誉,他很爽快地同意了。年轻人的问题很简单,只是问他一年有几季,得到的答案当然是四季。可没想到这个答案得到的他的反驳,他认为只有三季。经过一再的争执之后,两方均未得到一个结果。这时候孔子从院内出来,年轻人好像遇到救星一般,上前讲明原委,让孔子评理。出人意料的是,孔子对他的学生说道:‘一年的确只有三季,你输了。给人家磕响头去吧。 ’那个人自然很高兴,可是子贡却一脸不解,但是没办法,只好磕了三个头。年轻人见此,大笑离开了。等待年轻人走后,子贡就问孔子:‘这与您所教有别啊,一年的确有四季啊。’没想到孔子说:‘平时说你愚钝你不服气。我现在跟你说这个人一身绿衣。和你争论时又一口咬定一年只有三季。他分明是个蚱蜢。蚱蜢,春天生,秋天亡,一生只经历过春、夏、秋三季,从来没见过冬天,所以在他的思维里,根本就没有冬季这个概念。你跟这样的人那就是争上三天三夜也不会有结果。你若不顺着他说,他能这么爽快就走吗?你虽然上了个小当,但却学到了莫大一个乖。’说完,留下一脸茫然的小弟子挥袖而去。这件事不也是这样么?夏虫不可以语冰,你跟夏天的虫讲什么冰块呢?如果要是再争执下去,你罢休了恐怕他也不罢休呢。跟他们辩论,辩的时间再长,说的大部分人都认为合理。可是一到他们耳朵里,恐怕是一文都不值呢。他们只认可自己最开始接受的那套思维模式,并且能很好的一直传承下去。就这样一代传一代,所以他们的思想永远还停留在很久之前。你跟他辩,如果他赢了还则罢了,如果你赢了不仅不是件好事,反而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烦恼呢。他们除了对面子痴迷到一种境界,剩下的也就没什么优点了。这读书人为了维持自己的面子,手段可是无所不用其极的,下作起来怎么会输给任何人呢。有骨气的读书人固然多,但贱骨头的也不少啊。如果你让他丢了份、羞了脸。那他怎么会答应呢?我这人心眼脏,也特别爱琢磨别人的心理阴暗面。所以我想他一定当时就会紧紧地抓住你的手不让你走,而后会高声喊嚷,来吸引别人的眼球。接下来又会说一些‘君子固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与他本人不着边际的词,在用自己的弱小、可怜来夺取周围人的关心,使群众完全地站在他们那一边。这样一下来,你想想,还会有几个人为你说话呢?即便你是对的,你有理。但遇到他们后,有理还说得清么?要知道,不会先告状,也吃不了他们那碗饭啊。”

         “我前些日子看到一篇新闻,说现在乞丐的一个月收入比普通百姓的收入还要高呢!”

         “哪能说明什么呢,只能说明人都富了,先把自己的腰包鼓起来后,又想方设法的让别人知道我很善良,并借此希望获得什么回报、或是积累什么好运。这时候乞丐这个职业就应运而生了。从古至今皆是一般。但在你主动帮助他以后,主动想着要获得什么回报,虽不是立刻就去找那个乞丐,但只要想了这句话,那真的能算纯粹地帮人么?我想未必。有那么句话我觉得不错‘但行好事,莫问前程。’我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想这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吧。”

         这正是:

         失财富绝不失节,

         搏私利仗义疏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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