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书》研读184：韩彭英卢吴传（一）

    韩彭英卢吴传（一）

韩信寄食漂母

淮阴侯韩信（约公元前231年～公元前196年），淮阴（今江苏省淮安市淮安区，另一种说法是淮阴区）人，他在为普通百姓时，家中很贫穷，自然没有人推荐他去做官吏，不能治理产业，也不能从事商贾，经常寄人篱下吃饭，很多人都厌恶他。他最常跟随的人是下乡南昌亭长，有次到亭长家中蹭饭，一连就是几个月。亭长的老婆感觉这事不能继续下去，有天提前做好饭，端到内室中去吃。开饭时间到了，女主人并不为韩信准备饭食。韩信也知道人家的意思，离开后和这人绝交。

韩信在城外钓鱼，有位漂洗大娘很可怜韩信，拿出饭给韩信吃，一连好几十天。韩信很高兴，就对这位大娘说：“我将来肯定用重金回报老母。”这位大娘大怒说道：“大丈夫不能自食其力，我只是可怜你没有饭吃，哪里想到过什么回报！”

淮阴城有名少年对韩信说：“你虽然长得身材高大，喜欢佩刀带剑，实际上生性怯懦。”他当众侮辱韩信说：“你如果敢于一死，就拔剑刺杀我；如果不敢去死，就要从我胯下钻过。”韩信看了半天，竟然从这名少年的胯下钻过，匍匐前行，整个市场的人都嘲笑韩信，认为他确实生性怯懦。

项梁起兵后渡过淮河，韩信仗剑跟随，跟随来到戏下，一直碌碌无名。项梁战败后，韩信又归属于项羽，项羽任命他为郎中。韩信多次向项羽献计，项羽一直不听。刘邦进入汉中后，韩信从楚军中逃亡归附了刘邦。他仍然没有什么名气，刘邦只让他做了管理粮仓的小官。有次韩信违犯军法应当斩首，韩信前面的十三人都已经被斩杀，马上就要轮到韩信了。韩信抬头仰视，正好看到夏侯婴，韩信叹口气说道：“主上不是很想拥有天下吗？为什么要斩杀壮士！”夏侯婴感觉韩信说出这话很奇怪，看到韩信相貌不凡，就命人释放了韩信。夏侯婴和韩信一起交谈，感觉很是高兴，就推荐给刘邦。刘邦只封韩信为治粟都尉，因为他并没有发现韩信有什么过人之处。

韩信多次和萧何交谈，萧何认为韩信是当世奇才。刘邦率领手下部队到达南郑后，众将在路上逃亡的有数十人。韩信估计萧何等人已经多次向刘邦推荐，但刘邦却不起用他，也选择了逃亡。萧何听说韩信逃走后，来不及向刘邦汇报，骑马随后紧紧追赶。

有人向刘邦报告说：“丞相萧何逃走了。”刘邦大怒，顿时像失掉了左右手，没有了一点气力。过了一两天，萧何返回后拜谒刘邦。刘邦又怒又喜，大骂萧何：“你既然逃亡了，还回来干吗？”萧何说：“臣我不敢逃亡，臣我是追赶逃亡的一个人。”刘邦问：“你所追赶的人是谁啊？”萧何回答：“是韩信。”

刘邦再次骂道：“众将逃亡的有数十名，你一个也不去追赶。偏偏说是去追赶韩信，这话鬼才相信。”萧何说：“众将易得，至于韩信，他是国士无双。大王如果想长久待在汉中，就不要起用韩信。如果想争夺天下，没有韩信根本无法完成。除去韩信外，大王没有可依靠的人了，希望大王早作决策。”刘邦说：“我一直想返回关中，哪里想郁闷地久居在这个鬼地方！”

萧何说：“大王如果真想返回关中，一定要起用韩信，那样韩信才能留下。如果不能起用韩信，他还是要逃亡的。”

刘邦说：“那我任命他为将军。”萧何说：“大王虽然任命他为将军，他仍然不会留下。”刘邦说：“那我任命他为大将军。”萧何说：“您这决定太英明了。”

刘邦派人去召韩信来拜将。萧何说：“大王一向傲慢无礼，现在拜大将军就像招呼小儿，这正是韩信离开的原因。大王真要拜他为大将军，一定要选择良辰吉日，斋戒沐浴，设置坛场，所有的礼节全都做到，这样才可以。”刘邦在心里骂骂唧唧，可自己也没有能力改变当前的局面，只好答应了萧何。

听到这个消息后，众将自然都很欢喜，人人都认为自己要当大将军。等到正式拜大将军，发现却是平时名不见经传的韩信，全军一时震惊不已。

韩信拜礼完毕后，在上座坐定。刘邦问：“丞相多次推荐将军，将军有什么计策来教导寡人？”韩信赶紧拜谢，然后问刘邦：“大王现在想向东争夺天下，难道对手不是项王吗？”刘邦说：“一点也不假。”韩信问：“大王自己预料在作战勇敢、为人仁慈和部队强大上，和项王相比怎么样？”刘邦默然了很久，说道：“我确实不如他。”

韩信再拜祝贺刘邦说：“我韩信也认为大王不如项王。但是臣我曾经侍奉过他，请让我说一说项王的为人。项王在战斗中吼声如雷，一千人合起来也不能敌，但却不能使用手下的贤人良将，这其实只是匹夫之勇。项王待人恭敬慈爱，嘘寒问暖，如果军兵有生病的，他自己流着眼泪和军兵一起分食。但手下人有功应当封爵的，他却把刻好的印信放在兜里摩擦到掉了棱角，最后还是不忍心能予，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项王称霸天下后臣服诸侯，他不定都关中，却选择定都彭城，彭城乃四战之地，这是很大的失策。他入关后背弃了义帝的盟约，把自己的亲信分封为王，惹得诸侯全都愤愤不平。诸侯看到项王迁逐义帝到江南，也都起来驱逐自己的君主后自立为王。项王所经过的地方全都残破不堪，天下人都有怨恨，百姓都不亲附，只是迫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项王虽然名义上称霸天下，其实早已经失掉天下人心。所以他表面很强，实际上很容易转弱。现在大王如果反其道而行之：任用天下武勇，有什么不能诛灭的！把天下城邑分封给功臣，有什么不服气的！大王率领的义兵都思念向东返回故土，有什么样的敌人不能击溃！何况三秦王都是秦国旧将，他们率领秦中的子弟征战多年，被杀和逃亡的不可胜数。他们欺骗自己的部众投降项王，在新安时被项王欺骗坑杀的秦国降卒有二十多万，只有章邯、司马欣和董翳得以逃脱，秦国的父兄怨恨这三人痛入骨髓。现在项王只是凭借实力强行使用这三人，秦国的百姓根本不拥护他们。大王进入武关后，秋豪无犯，废除秦朝苛法，和秦国百姓约法三章，秦国的百姓没有人不想支持大王在秦地称王。按照诸侯的约定，大王应当称王关中，关中的百姓也都知道这件事情。大王被项王赶到汉中，秦国百姓没有不痛惜的。现在只要大王举兵向东，三秦可以传檄而定。”

刘邦听完后大喜，自认为起用韩信太晚。随后听从韩信的计策，部署众将准备出击。

萧何月下追韩信

黄其军

        作于2021年8月28日（古历辛丑年七月廿一）

    文中照片来源于网络，对作者的辛勤劳动表示衷心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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