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我只去一次

记得那是上大学后放的第一个暑假。

假期很长,我在家百无聊赖,正当我无所事事时,朋友发来一条“拼活”短信。

说是她的朋友已经在那儿干了一段时间了,活儿不累,听着小曲就干完了,关键是薪资可观。

反正闲着待在家有没人给钱,还不如出去找点活打发打发时间,还有人管饭,说走就走!

谁又能想到 那两天半的时间是我这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

过了一天我们在她朋友的引荐下进了那间厂子。


本来是个羽绒服厂子,这不那阵子疫情肆虐,临时改成了造口罩还有隔离衣。

车间很大,我们去的时候已经上工了,大家各司其职,都在低头干活。

跟我们一同去的也有好多跟我们一样是暑假在家闲着无聊,想着来厂子里干活儿的大学生。

他让我们排成几队,开始选人分配工作。

我们看人很多,但是职位很少,于是拼了命的往前挤。

本来想着刚进厂的时候,问一下可以做什么工作,相应的报酬是多少,可还没等我们问,大家便一窝蜂的全都围上去了。

我们怕落后也围了上去,这件事也就作罢。

那个领头的只是把我们分到了几个车间,叫了几个车间的领事教我们怎么做。

绝口未提薪资和待遇的相关问题。

一些年纪稍大的被分配到了制作隔离衣的车间,毕竟我们平时没有做过针线活儿,自然也不敢让我们上机子。

我们两个好说歹说地被分到了一个车间里。

就是那种很简单的匝布条的工作。

车间的那个管事阿姨教了我们一下,我们自己又上手匝了一小会儿便学会了。

她见我们逐渐上手了,而且做的也像模像样便离开了。

我跟那个朋友使了一下眼色想着过去问一下相关的情工作情况和薪资问题。

可总也是见不到她的人,一会儿去这个车间逛逛,一会儿又去那个车间问问,就是不在她的位置上。

快到午饭的时候,她回来了,我们两个去找她想问我们这样工作一天能赚多少钱。

而且这布条是按个数算,还是按把数算。

会有人记录这些吗?

那个女管事含糊其辞,对薪资等的关键字眼更是闭而不答。

只是说现在还没有定下,你们放心去干就好了。

见她总是回避这个问题,我们也就作罢,想着只要我们安安稳稳的在这儿工作,这么大个厂子还能跑了不成!

于是我们又坐回到位置上开始了简单、重复、枯燥、乏味的工作。

终于到午饭的时间了,铃声一响,车间的人全部撂下手中的工作,拿上自己的餐具一窝蜂地冲了出去。

我和朋友纳闷的抬起头,相视一笑。

怎么回事儿,难道饭还要抢吗?

我们两个慢吞吞的拿起自己提前准备好的餐具向食堂走去。

还走在半路的时候,就见有人已经打饭回来了。

进到食堂后满满的人,我俩洗了下餐具分工,我去打菜,她去拿馒头。

等排完队找到空位儿之后,吃饭的人也就没剩下多少了。


吃饭时间一小时,速战速决,吃完就得回去,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

吃饭时间过,我们又重新坐在那个冰冷的板凳上,脚下踩着机器,眼里盯着手中的布条

一条,两条,三条……

就这样,12个小时过去了。

我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拖着疲惫的身子,我们淋着小雨骑车回到了家。

其实在下班那会儿,我就开始纳闷儿,有一个年轻小伙拿着个本子围着我们,像是在记什么。

别人走过去跟他说自己今天匝定几把,那时候我们手里还有一点儿活没干完也就没过去。

他也不问,直接径直走开了。

我慌忙的放下手中的东西跑过去,跟他说我们的今天还没有记呢,他这才问我们今天匝了多少。

我说三十几吧,他也没有疑问,就直接记下走人了。

等他走没影了我才大梦初醒般拍手质疑道:

“他没有记我们的名!”

可能从一开始就只是个形式。

其实我在趁着拿布条的空当,跟剪布条的阿姨聊了几句。

那个阿姨说,你只要手里麻利点儿,别让管事的看见你在偷懒,到时候多报上几把,他们也不会发现,也没有人查。

我当时就在想,这不是有bug吗?

虽说初定的是一把布条100个,但是他绑布条的时候,明明每一把都要120~130个。

那这到底是按把算钱还是按条算钱呢?

后来在吃饭时遇到的老员工那里得知,我们这些临时工要工作满七天后工厂才肯发钱,如果干不了七天,一分钱都不会发。

干了两天的活她还是说没定下价格让我们再等等。

第二天下午,我们把手中的布条都匝完了,她突然告诉我们说是没那么多货了,现在不需要这么多人了,让我们几个先回家等通知,等什么时候有活了再让我们过来。

我当时一下子火就上来了,你为什么早不跟我们说呢?非等我们把这些活全部干完了之后再不需要这么多人了。

然后堂而皇之的剃掉我们干了两天的人,以前做的都白费了。

那没有办法,我也不能跟她争执些什么。

就这样我们两个憋着一肚子气回家了。

说是等通知,现在想来那是太天真。

一直没等到她联系我们,我们就托朋友在工厂里打听着,哪里需要人手了,我们赶紧过去。

隔了两三天之后吧,朋友说另一个车间需要人手,是生产羽绒服的。

我们听着来活了就骑车过去了,到那儿找了车间主任,车间主任却说现在不需要人手。

我们又去找了之前那个车间的那个管事的女阿姨。

就这样,我们辗转于几个车间找了好多人,最后决定让我们留下了。

只不过得去另一个厂房,最后我们被分配到了一个羽绒服工厂。

我们在那个厂子里,左手拿着尺子,右手拿着眉笔,在衣服上点扣眼。

就这样,我坐着不合适的板凳低着头,猫着腰,眯着眼又干了一上午。

等到吃饭的时候,我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憋屈。

我们低着头,一天干12个小时,眼疼的要命,回去腰酸背痛哪儿哪儿都疼,结果一天只给我们40块钱。

而且还要我们干够七天之后才会考虑给我们钱。

再之我感觉他好像是在耍我们,干了两天活儿就说没活儿了,把我们放在家晒两天,然后又说有活儿啦,把我们我们叫回去干两天,之后再让我们回家。

或者是在这个工厂干两天,再转到那个工厂车间里干两天,这样我们永远都干不够七天 。

我们在饭桌上越说越起劲,越说越生气。

那边上班的铃声响了,可我们现在脑子里只有十个字:

去他的吧!老子不伺候了!

再站起身,餐厅里只剩下做饭阿姨在收拾着 餐桌,我们整理好自己的餐具,闲庭信步地走向去停车库,骑出来自己的电车,扬长而去,潇洒自在。

既然你耍小聪明,我也没有必要惯着你,你不把我们这些临时工当人看待,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你拼死卖命。

那一次的进厂干活真的是把我吓怕了,从那以后,我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好好学习 毕业之后找一个好工作,那个地方我真的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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