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学史海】48岁的陆九渊一方面成熟一方面矛盾

淳熙九年壬寅(1182)。陆九渊从四十四岁来到临安;匆匆已经五年。先生四十八岁了!

五年的京官生涯,使陆子成熟多了。

行都的繁华是孝宗赵昚“假备战,真议和”的投降路线换来的;加上金朝内部矛盾,二十余年又无战事,相对和平时局。在西湖歌舞太平景象中,一方面是统治者的穷奢极欲,另一方面是细民百姓冻馁沟壑。儒者在中间表演,围绕着“战”与“和”二字,或阴或阳地暴露了各种灵魂。朝廷为了防止民变,硬手镇压,软手“礼”教。繁琐讲究,花样翻新。比如:凡地方新任的主要官员,必须用“太平之礼”先当地孔庙,方可就职。皇帝每年阅兵五次,虚张声势,只见那戈甲耀日旌旗蔽天,队伍长达二十余里,花的金银钱帛以万计。京城的年年春秋郊祀大礼,用银如流水,单是摆威风的六军仪仗队就有二千二百三十二人。高宗赵构庆寿大典,极尽人间富贵,用法驾五百三十四人大乐四十八人,正乐一百八十八人。文武百官以至禁卫吏卒都要头插鲜花朝拜贺寿。有人写诗:“春色何须羯鼓催,君主寿日领春回;牡丹芍药蔷薇朵,都向千官帽上开。”真实而又辛辣地记录了当时的盛况。这些礼仪表面热闹,实质上透露了皇家的虚弱,社会的病态。另外,以陈亮为首的东事功学派,除与朱熹论战外,又掀起“反道学”热潮,并得到主战派将领辛弃疾的支持。凡是推崇孔孟者都在反对之列。民族存亡之秋,“事功派”已占上风,这也许是民族意识的部分觉醒。浙东家家“谈事功”、“说王霸”,不说孔孟。朱熹惊呼“可畏!可畏!他与陈亮进行了“王霸义利之辨”。朱门弟子放松陆学的进攻,集中火力评“王霸”。但是,“事功派”也唤不醒小朝延,一些保守分子借故打击“事功派”,陈亮两次入狱。在这夹缝中陆九渊坚持儒家立场,虽说他反对程颐派的“正统道学”;但也不允许人反孔孟,尤其是他弘扬的孟轲。他说:“某平日未尝为流俗所攻,攻者读语录精义者。程士南最攻道学,人或语之以某。程云:道学无可攻者,采取了采取袖手中立的态度,但在思想深处有所困惑。官场党派纷争倾轧,孝宗亦是孱帝,自己随时可然也有被打击的危险。在《与尤延之》信中倾吐了自己的内心:

此间不可为久居之计。吾今终日区区,岂不愿少自效,至不容着脚手处,亦只得且退而俟之。职事间又无可修举、睹见弊病,又皆须自上面理会下来方得。在此但望轮对,可以少展胸臆。对班尚在后年,郁郁度日而已。”(《陆集》498页)

有人劝他有小人在暗里虎视眈眈,打他的主意,要防止明枪暗箭,你还是向朝廷请退吧?他愤慨地说:“吾之未去,以君也。不遇则去。岂可以彼为去就耶?”(《陆集》410页)但是,陆氏看透了朝廷的虚伪,他曾“论驳中外奏对不可行者”(《陆集》496页);因此,对“轮对也是勉强,处在“欲言又止”的矛盾心态中。“时对期甚迫,犹未入思虑,所亲累请,久乃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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