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淡淡的

        一夜之间,普天之下都恭贺母亲节,赞美母亲。身在千里之外,我给母亲打个简短电话,再请姐姐帮忙带去几百元钱。姐姐在老家县城当教师,离家近,然而,没有康乃馨,没有美酒佳肴,没有亲身探望,终归觉得自己在简单应付。

        回首往昔,许多往事涌上心头,那是母亲辛劳的大半辈子。

        为了我们兄妹三个读书,母亲日夜操劳,手指肿大,弯曲了,两腿关节劳损过重,只能蹒跚前行,只有1米55的个头,更显得矮小,偏胖,直到我成年,看她在脚踝上一按就是一个小坑,才知那是浮肿。

        可儿时的我并不懂这些,只怪她太抠门,不舍得买吃买穿,怪她不懂我心思。

        她不识字,经常说话不中听,也不懂得管教孩子要有方法,有时把我们宠溺到天上去,有时又棍棒相加,只要她认为是对的。

        小时候,我时常去小卖部买酱油,买盐,剩下的毛毛钱,甚或几分钱,她也要回去,她觉得孩子不该拿钱。直到我上了高中,都不知道可以自己买零食来吃。

        她不准我剩饭,吃过的碗里不准看到米粒,直到如今,我也保留着这习惯。春节回家时,我和母亲开玩笑:妈,我吃成了胖子,全要怪给我养成不剩饭的好习惯呢。母亲却笑得很开心,她说:哪里胖呢,我觉得一点儿也不胖。

        很多时候,和她没法讲道理,之前是,现在也是。

        去年母亲节,我托姐姐带去一束康乃馨。母亲看起来有些许高兴,却也唠叨半天,说“浪费钱”。我和姐姐说:母亲的高兴是真高兴,操劳大半辈子,第一次收到花,可想着好看不中用,心疼也是真心疼。

        想着想着,竟已泪眼朦胧。

        母亲日渐衰老,满头银丝白发,慈祥和蔼,可只有我们自己家人知道,她常年病痛缠身。

        去年春节前夕,母亲电话问我:春节回家吗?考虑到一些实际情况,我说:到时候再看看吧。母亲立即说:回来吧,我想你呀。

      顿时,我的泪就要涌出来,已近不惑之年,第一次听到母亲说“想你”,她向来不善言辞,即使在电话里,说的也都是天气冷暖和蔬菜水果的价格。

      后来,我和老公带了儿子岩回家探望父母,母亲急忙拿出给儿子缝制的棉袄。岩说了一句:这个棉袄又轻快又暖和。母亲大笑,和父亲,和所有来家里玩的人都转述了这句话,那一刻,看她笑的像个孩子。

      今天是母亲节。

    我默默思念我的母亲,没和老公、儿子提起“母亲节”的字眼。

    儿子岩花了很多时间在网上搜“汶川大地震”的相关报道,然后和小伙伴拼乐高,看故事书,他说:今天还蛮开心的。

    是啊,我的母亲节,淡淡的,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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