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家婆离开我们家,我过了两个月舒心顺畅的日子。
可惜仅仅维持了两个月,弟媳服侍期满还差两天,她就来到我家有意无意地暗示,该她照顾的日子已经快完了,希望我早点作好准备将家婆接到我这边来。
等我将家婆上次居住了两个月的房间在她走后大扫除一遍之后,又再次打扫一通,老公便用车将他娘以及她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一股脑搬来了。
我们夫妻俩忙得汗流浃背,总算将她安顿妥当。明明才走了两个月,她来到我家又像第一次来一样,问厕所在哪里,房间的灯开关在哪儿。我不知她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不过从她说话的思维判断她是故意这样做。
她一进卫生间便问,怎么连个桶都没有,平时她的专用盆和桶是跟着她一起走的,老公粗心大意忘记拿了。我赶紧让弟媳送了过来。
家婆平时一天到晚总是唉声叹气,长吁短叹,在她而言就如呼吸一样习以为常,在我们旁人听来就是无病呻吟。她的儿女们总说他们的母亲像他们过世的外公一样呻吟惯了,叫我别当回事。我可以不当回事,我左右两边的邻居们可不这么认为,仅仅一墙之隔,不清楚的还以为我们天天吊着家婆拷打呢。
家婆总说自己胃口不好,早晨只能吃一碗粥,两个烧麦外加一瓶牛奶,而我这个天天累得半死给她送饭的人只吃两个烧麦肚子就饱了。
在我家的第一个晚上,她倒没像上次那样在楼上跺脚,吵得我们睡在二楼的人不得安宁。我还在心中窃喜,如果每天都像这样,那与她两个月相处也不是太难过。
我是高兴得太早了,中午送午饭时,刚上二楼楼梯,就听得三楼有人大声说话,站住细听,才知家婆正声音洪亮地与她大女儿通电话,抱怨住在我家像坐牢,活动空间太小了。
只听得大姑姐安慰她,你上次不也在她家住了两个月,不是很快过来了吗。并叫她忍耐一下,她过两天来看她。
我腹诽道,你明明眼睛好使,却偏偏装瞎,说双目不见,才在三个儿子家轮流照顾,在老家独居时,还不是一样呆在家里很少出门。她仗着有五个儿女,经常性这山望着那山高,在大儿子家认为小儿子家好,在小儿子家又认为大儿子家舒服。
如今她装瞎,正好可以劝她不要下到二楼及一楼来。我们白天忙店里生意,没有时间上楼,就怕她上下楼不小心摔倒了,岂不是我的罪过。
我将午饭端给她,再拿盛了早餐的饭碗下楼,却找不到那只碗了。我问她吃了早餐的碗哪去了?
她一脸傲娇地说,我送你们楼下去了,今天我到二楼走了走,你怎么将二楼的房间门关着,我想四处走动都不方便。你们房间放的东西我又不拿,关着门干什么?
我知道她说的关着门的是我的卧室。我虽不是十分有洁癖的人,但卧室这种私密空间还是不喜欢敞开,一则怕蚊子进去,二呢,我想大多数人和我一样是不喜欢卧室让人随便闯进去的。
便对她说,那是我的卧室,我不喜欢别人私自闯进去。她听后不言语了,我以为她将这个房间当成了出口。
下午老公说去楼上问问他老娘,在我们这儿住得习惯么!我便对他说,将卧室门锁一下,你娘想参观我们的卧室。
他说不会的,她人虽老,但是不糊涂。
傍晚时分,我到二楼收衣服,并将前两天洗干净的被子收下折好准备放进卧室,却见卧室门大开。我在心里埋怨老公粗心,明明吩咐他锁门,他居然连卧室门都不关。
走近门口,里面居然站在一个人,将我吓了一大跳。卧室的窗户我喜欢敞开让外面的光亮进来,老公睡午觉开着空调又将窗帘拉上了,有点儿暗。我定晴看了看,才看清是住在三楼的家婆像个幽灵似的站在我卧室里,东装西望。
我气不打一处来,将卧室灯光打开,控制住心头的怒火道,你好好参观一下,有没有藏金银财宝。不是叫你不要下楼吗,怎么跑我睡房来了。
她讪讪地站在那儿挺不自在的。不一会儿,反应过来后便用上她的杀手涧开口骂骂咧咧说自己命真苦呀,生了个丑八字呀,老天怎么不早点收了去呀等等在她口中说了几百遍的陈词滥调,让人听了只觉头大。那一刻,我从心底里讨厌这个老女人。她每次来都会挑战我的忍耐极限。
当大姑姐第二天打电话来,说老娘想去她家,叫老公将老娘送往她家时,我有点迫不及待了。我怕她还没老死,我就被逼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