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闫凡宇家,宋小娟以冲刺的速度奔跑,天气阴沉发闷,令人喘不过气。接着,风狂树摇,瓢泼大雨刷刷的从天空倾泻,地面很快湿透,宋小娟走在风雨中,闫凡宇退给她的信,她紧紧抱在怀里,为它们挡住风雨。
宋小娟是孤儿,从懂事起不知道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在英国人开的孤儿院,她度过了童年,在教会开办的学校,她完成学业,18岁那年考上大学。
管理他们的传教士老焦,非常严厉,立下多如牛毛的规矩,无论是谁,只要触犯,毫不留情。
宋小娟受到的惩罚算的上多。
宋小娟晚上尿床,小床上的席垫潮湿难闻,在每天例行的早操后,当着全体100多名孤儿,宋小娟被趴掉裤子,露出屁股,趴在一尺宽的板凳上,两只手为防止她挣扎,由17岁的宋刚抓住,宋刚虽然没长大成人,个头1米8,体重180斤,壮实魁梧,宋小娟的小手在他手里,犹如两只老虎钳,两只脚用绳子固定,老焦用量衣服的米尺,打她的屁股,
老焦大喝:宋小娟。
宋小娟不吭声,老焦的尺子加重,声音格外清脆,孤儿们鸦雀无声。
老焦:数。
宋小娟依然无声。
老焦的木尺雨点般打宋小娟的屁股,宋小娟的屁股由白到红,由红到血糊糊。
宋小娟不哭不叫不求饶。
老焦越打越气,越气越打,直到他累了,方才停手:把她关进小黑屋。
这顿饱打几乎让宋小娟丧命,事后,老焦日夜守在她跟前,悉心照料,宋小娟总算捡回命来,老焦没放过她,她在小黑屋继续被关,每天罚跪2个小时。
那段日子,宋小娟的经历了恐惧、孤独、黑暗、无助,当然也有适应后的乐趣。
宋小娟面对冰冷的墙壁,两只眼睛久久的睁着,累了,在墙角的床上睡去。日子,在漫漫等待中过去,她适应了一个人,白天,她仰起头看窗口射进的一缕阳光,在明朗的光柱中,美丽的光晕跳动着,宋小娟看着它慢慢消失;窗外的闪电、狂风、暴雨,在她听来是那么美妙,这些声音让她感觉她不孤独,她存在着。
夜晚的宋小娟找到更多乐趣,月光来和她作伴,,偶尔看见天上的星星,她相信,有一颗星星属于她,要不然,星星不会让她看见。
如果我是星星多好,从小小的窗户飞走,离开这讨厌的地方,再也不回来。宋小娟最难忘的一个晚上,空中有许多闪亮的小灯飞翔,他们一闪一闪飞进来,照亮了小黑屋,它们围着宋小娟飞,多年之后,她才知道,它们叫萤火虫,萤火虫的到来,为宋小娟的驱散黑夜的恐惧,那怕是短暂的瞬间,却在她心里留下对明天的渴望。
宋小娟被放出时,不少孩子走了,这里的规矩,孤儿年满18岁可以离开。老焦根据他们各自的能力,为他们找到一份事做,剩下的路靠他们自己去走,更多无家可归的孤儿被送进来。
宋小娟进入唱诗班学习,在这里,远离老焦。学圣经、唱赞美诗、学钢琴、舞蹈和文化课,生活枯燥单调更严厉,宋小娟因为歌唱跑调被掴耳光,她不停的反复唱,到音准为止;因为弹钢琴弹错音符被老师从琴凳上拎起来,把她的两只手往墙上拍;因为跳舞的动作不到位,被打脚面;因为和男孩子玩打针游戏,彼此往屁股上用手指当注射器,玩的很开心,被老师脱了衣服,用缝衣针往宋小娟的胸部、大腿上扎,宋小娟不叫不哭不讨饶,眼睛喷着火,盯着向她施暴的人,这样,更加引起打她人的火气,加深宋小娟皮肉上的痛苦。有一次,轮到宋小娟值日,不小心打碎了碗,管生活的老大妈,跑到管理员那告状,宋小娟被管理员拿柳条抽,宋小娟站着不动,由他抽,管理员下不了台,柳条抽断两根,她依然屹立不动,由此,宋小娟留下个犟娃绰号。
在冷酷残忍的环境里,宋小娟长大了,因为从小接触的事情是学习,考大学名列前茅,那天,老焦来了,依然是在被他打屁股的操场上,孤儿院用热烈的方式为她举行送别仪式,宋小娟看见自己的当年,对那些没有父母,无家可归的孩子,她把想说的话都咽回去,头也不回大步走了。
进到正规学校读书,她的优势很快显露,宋小娟课业优秀,她拒绝和任何人交往,独来独往,毕业后,应聘到幼稚园做音乐老师,肖志与宋小娟是同学,是在学校里唯一追求过宋小娟的人,自然遭到拒绝。毕业后,肖志消失了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正在找工作,他向她示爱,她没说什么,肖志当时身无分文,宋小娟让他住进自己买的房子里。
宋小娟的家,令肖志吃惊,从早到晚紧闭窗帘,没有光亮,即使晚上,也不开灯,最多点蜡烛照明,肖志非常不习惯,他去拉灯,宋小娟阻止他,宋小娟说,喜欢这样的黑。
那段时间,宋小娟俨然成为家庭主妇,下班回来买菜做饭,两人有说有笑,肖志给他聊战争经历,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聊爱国主义学生运动,聊推翻帝制建立新国家的美好愿景,宋小娟听不懂,她从不关心她认为与己无关的事情。
半年后,肖志找到工作,对方提供住处。周末的上午,宋小娟做了几个菜,买了酒。
宋小娟:今天给你送行,这些日子和你相处,我很开心。
肖志:我不会忘记你。
两个人边聊边吃边喝,不觉的酒醉微酣。
肖志说:我有个请求。
宋小娟:说。
肖志:你能不能拉开窗帘,让房间进点阳光?
宋小娟:我不需要阳光,我这人见光死。
肖志:你有点怪。
宋小娟:黑暗是我的镇定剂,只有在黑暗里,我才能感觉到存在。
肖志:为了我,试试?
宋小娟摇摇晃晃起来:为了你,你算什么大鸟?
听了这话,肖志也站起来:你说什么?
宋小娟:你算个什么东西?
肖志:你怎么骂人?
宋小娟:我供你吃喝供你住,骂你,打你又怎样?
这话令肖志不爽:你放心,我在你这的每笔花销都有账,我赚了钱会还你。
宋小娟:还?你还得起吗?穷人。
这句话伤害并激怒了肖志,他扑上去,抱起宋小娟。平时,宋小娟住里间,肖志睡客厅沙发,肖志的酒劲直冲脑子,他抱着宋小娟摔在沙发上,宋小娟想爬起来,她的旗袍因肖志摔的用力,旗袍前片撩起,露出雪白的大腿,肖志去扯旗袍,宋小娟的双手来护旗袍,肖志用腿压住宋小娟的手,进行下一步动作。
肖志发现宋小娟是处子身,他无法抑制内心的感动,他在她身上游动青春的身体,发出山盟海誓:娟,你如此纯洁,我会为你负责,我会永远爱你,一辈子,两辈子,十辈子。
宋小娟不懂女人贞洁的重要,也不懂处子的含义,她在暴力下长大下的身体,经历了瞬间悲喜交加的撕裂,她品尝到肖志带给她做女人的新奇和快乐,她冲动而兴奋:爱我,爱我,爱我吧。
宋小娟失去处子身,新的天地在她面前展开,每天,两个人道别时亲吻对方。白天,或肖志打电话,或宋小娟打电话,好像片刻不能分离。
肖志每天来接宋小娟,两人十指相扣,形影相随。晚上,在宋小娟的家,两人每餐必来杯小酒,醉意朦胧的做爱。熟悉他们的人等着喝他们的喜酒,然而,肖志的同龄人有了三个孩子,他们依然是二人世界。
肖志从记者到编辑,薪水不见涨多少,宋小娟带的孩子一波又一波,最大的小学毕业,有的甚至订婚预备做新娘。宋小娟成了和男友同居的老女人。
对宋小娟来说,和肖志分手的念头沉淀多日,久处的日子,她发现肖志没有进取心,懒散平庸,夸夸其谈,看起来大气的性格其实是种粗糙,没有经过打磨的原始,而宋小娟的需求,无论从物质与精神,还有某种精致,肖志难以达到,而且,今后,他也难达到。
两个人闹分手闹了三年。期间,肖志负气搬走,表示永远不再回来,宋小娟剪短长发,声明和过去一刀两断。没几天,肖志跑回来,跪在宋小娟面前,祈求她原谅,其实,他没做错什么,而这一跪击溃宋小娟卑贱的防线,她向来是跪别人,这回有人向她下跪,她慌张的不知所措,两人和好如初,然而,没多长时间,宋小娟提出分手,她把他们在一起的信件,照片,合用的东西,撕的撕,烧的烧,毁的毁,肖志面对她的歇斯底里,选择沉默。
有一年暑假,宋小娟不辞而别,失联40多天,直到幼稚园开学才回来,肖志问她去哪了.
宋小娟:你管我,你是我什么人。
肖志:我不是管你,我是关心你。
宋小娟:谢谢你,不需要。
肖志:我们能不能好好谈谈,这些天你在哪?和谁在一起?干些什么?我不敢想,想下去我很害怕。
宋小娟:你不要想。
肖志:小娟,
我们结婚吧!
宋小娟:你拿什么给我结婚?这么多年,你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跟你流浪喝西北风,是不是?而且,
肖志: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俗气。
宋小娟真不想说出来,肖志和她这么多年,她竟然没有怀孕,前几年,起初,宋小娟没介意,随着年龄增长,女人的天然母性,她非常想怀个孩子,有几次,她和肖志激情后故意不起床,多躺会,以便有身孕,可是,每个月月事照来不误,让她失望。
有一次,她到公园闲逛,遇到个吊膀子男人,男人英武高大,满脸和善,言语亲切温和,看她并不拒绝,继续搭讪,两人一见如故聊起来,公园里人不多,男人专拣僻静地方走,宋小娟没有防备,在一堵墙的草丛里,男人抱住她:别叫,留你条活命,要不然,碎了你丢河里。
宋小娟并不害怕:来呀,我早活腻了,正找不到人给我送葬呢?男人一听松手,跑了。宋小娟哪肯放过他,拔腿追上去,揪住男人的衣服:你不是想吗?来,来呀,宋小娟逼着男人,战战兢兢褪下裤子,宋小娟与这个陌生男人做出事后怎么想都觉的不可思议的事。
这件事让宋小娟感到刺激,对生活的无味有了些许新鲜感,雷人的是,一个月后,她月事没来,她以为推迟几天,结果,第二月月底依然没动静,宋小娟慌了,到书店专门找关于女性妊娠的章节看,判断出自己疑似怀孕,她瞒着肖志去私人诊所查验,胖胖的女大夫对她说:恭喜你,太太,你怀孕了。
惠子家,此刻气氛压抑紧张,卡尔先生铁青着脸坐在沙发上,惠子低头站着。
卡尔: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近正在促使外交官先生主动把你和他儿子的婚事定下来,与他结婚,你这辈子都有保障,中国人讲究凡事有度,你现在替他儿子办事,显的你主动,这里不是西方,女孩子要被动,等他来追你。
惠子:不是我主动,是他找我。
卡尔:什么,他找你,他应该追求你才对。
惠子没敢再说下去,本来她有把握为查传理消忧解烦,凭卡尔的能力,能做到,但卡尔不肯,还喋喋不休的骂她,这让她不仅难受而且意外,平时的卡尔不是这样的,卡尔的责怪她一句没听进去,只想怎么对查传理交代。
卡尔:你能有今天,非常不容易,女孩子,多少要被动些。
惠子:对不起,是我不好,卡尔
先生。
惠子突然觉的胃里一阵恶心,跑进卫生间呕吐,只吐的翻江倒海,眼冒金星,好容易才止住,漱过口洗把脸出来。
卡尔:怎么,不舒服?
惠子:嗯,这些天不想吃饭,吃的东西全吐出来,不知道怎么回事?
卡尔:你这孩子,病了,也不告诉我,马上去医院。
惠子没有拒绝,这阵子难受的连小提琴都不想拉。
卡尔先生带着惠子来到医院,医生听了惠子的症状,笑着说:这不是什么病,可能是害喜。
看见卡尔先生不解的表情:奥奥,先生,你女儿可能怀孕了。
卡尔先生脸色大变,咆哮着:你说什么?
吓的医生站起来:我马上给她做检查,确定是不是怀孕,您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