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岁,我还不想结婚

十七、八岁的少年没有时间概念,一辈子的意思往往就是永远;二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辈子的意思只能是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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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岁那年,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就下定决心,要想尽办法一辈子和她耗在一起。我像期待感冒一样期待着她,得了重感冒就不用去上学,医院里有苏打水的味道,医生和护士从来不看着我只是盯着我的屁股。碘酒在我屁股上丝丝蒸发,我感到一丝凉意,我知道那一针就要来了。但她永远恬静地生活在电影里。

我还是个孩子,所以空气里永远有感冒病毒,街上永远有坏人,即使没有特别坏的人,也要从好人中确定比较坏的人,给他们戴上帽子,他们就成了最坏的那批人了。他们的世界也永远都是最坏的,没有黑夜,没有蓝天,没有健康的姑娘,时间只是稠得像浆糊。那个时候,我的生活总体来说都是简单枯燥:不阳光的东西都被消灭了,所以阳光明亮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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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小学的时候,被填鸭似的硬背了一些东西,全都记住了可就是什么都不懂。长到现在,重新想起,才一点点开始感悟,就像老牛反刍前几天的草料,以致自己说话偶尔也有少许的深沉。而自己身体上的发育不像思想上的发育,仿佛是在一瞬间完成的,好像睡完一觉,柳树全绿了,荷花全开了,所有的姑娘都长开了。

在我的印象里,所有大人对于他们少年时代的描述都是如此变化莫测。他们少年时代的故乡,像北风也像残阳,像和风也像细雨,他们都胸怀大志,抱负飘渺,他们都志趣高尚,一心向学。他们不偷着抽烟,他们也不夜里梦见姑娘,无论他们现在怎样,他们的过去都是我们现在的榜样。我将信将疑地度过了整个童年,但是我从小的理想就是做一个采花大盗,我觉得自己很伟大,面对眼前流着鼻涕的一群小孩仿佛面对中世纪教皇统治下的整个蒙昧欧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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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不同的时候,对于不同的事务的产能是大不相同的。过去唯唯诺诺,不想打架不想泡妞,只想好好学习;现在日子过顺了,一天能和四五个姑娘耍贫嘴,可一个姑娘却够我一年到头想念。想念却又只是一种幻想,无根之水。

搬进金纺路,日常生活里充满着的只是争吵、呻吟、哭泣和訾骂,还有廉价的脂粉和一堆堆被遗弃的烧烤。生活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做生意,做生意只是金纺路的一种表面生活,金纺路还有它纵横交错的内在生活。男女睡觉的勾当,日夜都在发生,大家不以为然,也懒得关注。

我实在是受不了顶着太阳练车的日子,今天又是我来到这世上的第二十二个年头,更是无心于此便早早退去。我很佩服那些刻苦用功看正经书的学习牲口们,由于他们的强势存在,我的将来绝对会比现在更加悲惨。

练车的时候,不由地总是会想起她。我闭上眼睛,她就在我身旁,那是一种很综合的味道,包括她使用的沐浴露、洗发水、衣服上残留的洗衣液的味道,露在外面的头发、手臂,还有包裹在衣服里的身体。我听得见她玩纸片的声音,她会在几分钟之内折叠摩搓得面目全非。我知道,这空气里,有她呼出的气体,我用嘴深呼一口气,慢慢咀嚼。

车里很热,滋滋的热气在狭小的空间回旋,于是我又回到了现实。我一点也不想回想过去,那时候所有的叔叔婶婶们都患有永久欣快症。在他们眼里,黑夜不存在,天总是蓝的,姑娘们总是纯洁的,看到的新闻总觉得形势一片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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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思考,有人便秘,有人汇聚能量,也有人消散物件。我渴望变化,渴望总有事情发生,但有精力就有抱怨,有抱怨就会有人将所有的事情给你安排好。

二十二岁,我还不想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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