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来自海上的李钺(45)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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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大水的心好痛,锥心般的痛。

那碧蓝色的光团,是一块晶莹带着血丝的碧玉碎片,此刻扎进大水的胸口,利刃般贯穿了大水的心脏,饥渴地吸食着蓝汪汪的麒麟血,好似嗷嗷待哺的婴儿。

“啊!”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到了心口,手脚麻木,双眼摸黑,大水不禁跪倒在了地上,捂着胸口,蜷成一团。

碧玉碎片咕噜咕噜的吞食着大水的血液,竟是神奇地一点点生长,从残缺的一小块,沿着大水的心,一步步蔓延。

鲜血消逝,大水的呻吟声都变得无力了,蜷缩的身体脱力,瘫在了地上,意识也迷失了……

“水儿,你回来了”迷离之间,一只苍老瘦弱的麒麟浮现在了大水眼前,一脸欣慰地看着他。

“父王,你……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大水悲从中来,记忆中,父王的伟岸身躯夹带着王者之风,哪像此刻这般沧桑。

“老了!这么多年,为了维持这残碎的碧玉玲珑心一丝灵性,父王只能以自身灵魂献祭,也快油尽灯枯了,好在水儿你及时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麒麟王翎徐徐而道,体力在缓缓而逝,言语断断续续。

“父王,对不起,到现在孩儿才回来这里,对不起。”大水失声痛哭,扑向麒麟王的怀中,却是扑了个空,穿身而过,虚无缥缈。

“逝者已矣,孩子,父王死撑至今,所求不外乎一句道别。”麒麟王翎摇了摇头,努力笑了一声,“这么多年,我这当父亲的也没照顾你什么,苦了你了。”

“父王,你……”

“父王临死之际,也没什么能留给你了,这碧玉玲珑心父王当年弄碎了,留给你了。父王把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了那上面,一颗心,能保你平安。”麒麟王化身荧光,一点点消散在了大水的意识之中。

“啊!”一声悲鸣,大水血液尽失而略显苍白的躯体骤然颤抖,那吸干大水鲜血的碎玉此刻已然是幽蓝色,更是爬满了大水的心脏。只见其一丝震颤,一股碧蓝色的血液倒灌而出,直冲入大水那干涸枯萎的心脉,迅速蔓延全身。

苍白的麒麟身躯如沐春雨,生机焕发,每一片鳞片都绽放出灵光,幽幽之间,海底的波涛鼓荡,看似静悄悄,却是汹涌澎湃。

“咚!咚!咚!”如晨钟暮鼓,大水的心脏轰然而动,无穷无尽地血液在大水体内奔腾,在这鼓荡之间,大水每一片鳞片都立了起来,每一块肌肉堆起,利爪弹出,头顶那一对还稚嫩的角如雨后春笋般疯长,身形更是暴涨一倍。

痛,痛入骨髓的痛,这份痛楚,大水将其化为了嘶吼,龙吟虎啸之声自深谷而起,悠悠长鸣,悲乎哀乎,勇乎壮乎,每一寸每一丝都在哀悼,都在成长。

蓝光,如雾气一般自大水胸口漫出,一丝丝渗入到了脚下的废墟之地,只听得大地崩裂之声,那岛屿废墟竟在蓝光之中寸裂,化为粉尘碎泥,消散在了波涛海流之中。

蓝芒消散,大水置身海流之中,静静地看着脚下那片虚无,低吟道:“父王,麒麟一族,水儿将会接过一切。骄傲与耻辱,鲜血与尸骨,兴盛还有废墟,我都会接过,接过所有,所有的所有。”

“还有很多事情孩儿要去做,孩儿得走了,等到有空再回来陪您!”大水踏水而起,直冲出大海,腾身飞到拉昆之上,麒麟兽体褪去,化做一少年,碧发青眼,一身幽蓝长袍,鳞甲之身,青玉之冠,卓卓而姿。

“厉害啊,帅气了!”李钺看到大水安全出来,心里的石头放下了,却是见他这般模样大变,心下乐了。

“别笑了哈,再笑我就变回去了。”大水轻轻一笑,无奈地耸耸肩,新力量到手,他还不能运转自如,化形自然就随之而变,成了眼下这般出众姿态。

“别啊,现在多帅气。刚才下头没什么事吧,波涛汹涌的,还真怕出什么事。”李钺笑道。

“没什么,就是见了下父王,收了点礼物,然后送了他最后一程,到那个世界安息了。”大水轻描淡写,让李钺猜不出其所思所想。

“那,我们,再待会?”李钺搓了搓鼻子,拍了拍拉昆,笑道。

“嗯,我也还有点事。”大水说着,唤出了碧玉笛,幽幽笛声,寄哀思于天地。

李钺默默不语,静静在一旁听,听得大水心声,看那海浪从天而来。

曲终,而大海肃静,风浪俱灭,万籁俱静。

“走吧!”大水捂住胸口,感受着碧玉心的勃勃,深吸一口气,一身装饰化为光芒收入身体之中,却是掏出一身麻衣披着,躺在了拉昆上,眯上了眼。

“好,拉昆,走!”李钺哈哈一笑,冲着拉昆一指,正想着朝哪个方向去之时,大海骤然间汹涌,一道银亮色的巨蛇般异兽自海底徜徉而过,引得李钺两人惊异不已。

那巨蛇足有数公里宽,徜徉在海底深处,银白色好似天上的银河,其静静而过。其间,无数的鱼在其附近逐流而行。这银色巨蛇自天边而来,转眼便是消逝在了东边天界。

“那是什么?”李钺好奇了,那别样的身姿,让李钺倍感亲切,连同海神血脉都兴奋了,“走吧!拉昆,追上去。”

拉昆一声轻吟,大尾一甩,就冲着东方追去。此时已然日沉西山,晚霞半边天,倒映东面都红霞漫天。此般,拉昆逐浪而去,心下颇为欣喜,大尾甩动,速度又是快了三分,不消一盏茶,拉昆便是消失在了天际。

而碧玉潭旧址之上,一道漆黑身影却是自虚空中迈出,看了眼脚下那澄清海域,眉头一皱,身形一闪,便是到了南边那座小岛之上。

“怎么有闲心到我这来啊?”麻衣老者感受到来人气息,飘身迎接。

“这小岛,挺有当年风采的,也亏得你了。”那黑影看了眼这小岛,淡然道。

“是啊,挺美的!”麻衣老人笑笑,“要不要在这住几天?”

“没意思。”黑影摇了摇头,一眼看向东方,身形闪烁,便是追了上去。

“冤孽啊,黑鱼,你还觉得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吗?”麻衣老人叹了口气,转身回到了潭水之下那幽静的石洞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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