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5-27

自从彭玉麟的到来和水师的顺利建成，湘勇出现了一派新气象。曾国藩每逢单日去演武坪，逢双日去石鼓嘴，见塔、罗训练的陆勇和彭、杨训练的水勇都在认真操练。水陆两支人马威武雄壮，曾国藩心情十分欢悦。

这些日子，每晚曾国藩和康福对弈，康福将祖传秘局一一传授给曾国藩，曾国藩的棋艺大有进展。这天夜里，曾国藩与康福又在以康氏祖传的云子切磋棋艺，彭玉麟、罗泽南在一旁观看。正下得起劲时有个水勇来报说江上有贼偷袭。于是扔了棋子和彭玉麟一起来到江边。命令务必将窃贼全部抓起来。杨载福从水下抓一窃贼。据供，这批窃贼共16人，他们供：“因生活所逼，前来盗窃军粮。”为首的就是杨载福从水里拖出的那个人叫申明标。他说自己原是关天培手下的把总，于水战略知一二，上下百余里水面上船民皆知他的大名，现在佩服杨载福的功夫，甘愿为大人效力。杨载福也说这人有些能耐。彭玉麟则说这等鼠盗之辈会败坏军营风气还是不用为好。曾国藩思索着，他惜才爱才又担心水盗无品行操守败坏了军风军纪。杨载福见曾国藩沉吟不语，说：“雪琴的话固然有道理，但依载福看来，此人尚能用。我与他交手半个时辰之久，无论水上水下的功夫，湘勇水师中还少有人及得他的。况且用人如用器，用其所长，避其所短，主要看在驾驭得不得法。”

曾国藩频频点头，杨载福的这种观点与他的想法完全一致。他暗思，莫看杨载福年纪轻轻，真有大将气度。于是曾国藩先厉声训斥申名标，又说目前国家用人之际怜他有一技之长，又看在杨总爷的面上收下他。教育他今后要遵杨总爷将令，老老实实改邪归正，为国家出力。申名标十分感激杨载福的恩德，对他毕恭毕敬，训练时百倍卖力，又加之对水战很有一套，不久，杨载福便提拔他当了一名什长。申名标又暗地召唤二三十个船民头领投靠杨载福。杨载福不仅能容下申名标，又见他招来的兄弟个个一身硬功夫，其中有几个人杨载福在放排时就已闻其名，故而对他们一概欢迎。因为杨载福的包容，这批人也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一个月后，杨载福提拔申名标当了一名哨长。申名标给杨载福当参谋，将在关天培水师中所学的布阵操练的功夫全部献了出来，协助杨载福训练。杨载福的水师二营果然进步甚快，在三个水师营中一枝独秀。其他两营也不甘落后，水师中出现一股你追我赶的气氛。曾国藩见三营水师蒸蒸日上，又恰好这时收到郭嵩焘在湘阴募集的二十万两饷银，于是索性比照陆勇的建制，也建十个营。告示一贴出去，应募者纷至沓来，不上半月，水师又建起七个营，连同原来三个，共十营。战船不够，曾国藩便委托黄冕在湘潭又建一座船厂，昼夜不停的改造民船，制造新船。又派人到广东购买洋炮。曾国藩对这十营水师分外喜爱，彭玉麟、杨载福又是他赏识一手提拔上来的营官，可谓真正的心腹嫡系。曾国藩将大部分心思转而用在水师上，他甚至认为，这十营水师，才是真正的曾家军。

正当彭杨等人指挥十营水师在湘江上，按照周瑜当年所创的长蛇阵、方城阵、八卦阵等阵式，并参照关天培训练水师的经验逐日操练时，太平军西征军在千里长江两岸取得了辉煌战果。安徽战场上，翼王石达开坐镇安庆主持全局，工部侍郎吕贤基兵败自杀；接着是庐州克复，新任安徽巡抚江忠源投水自尽。江西战场上，国舅赖汉英在占领湖口后，战船进入鄱阳湖，一举攻克南康府。接着湖口、九江易帜，又连克五城，击毙守城官吏。国宗石祥祯指挥大军从江西西上进入湖北，克复武穴、田家镇、蕲州。张亮基奉旨降调，新任湖广总督吴文铭战死。节节胜利的太平军西征军将士，从水陆两路再次包围湖北武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