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秋意

文／圈圈+1

午睡醒来，全身仍是一片濡热。喝水，外出院子里小转一圈。树上的知了仍在嘶声力竭；间杂了几声秋日的鸟啼。那天，明晃晃的，虽看不到太阳的踪迹，暑热仍没有褪尽，已显出秋的静寂了。连远处的车声，似乎也透露出秋的意味。秋是什么意味，一时竟无法描述。

在人世间经历了多少个秋了？看自己衣裙外裸露的肌肤，寒毛下的肌底，似乎褶褶巴巴也进入秋的状态。青春倏过，开始凋残。想这一生，无功也无过，刚强或柔弱错在敌不过时间。秋意在心里是什么感觉？激情燃烧之后，我们都有体会。不论如何小心翼翼、平平顺顺，这个顿生凉意的时刻总会到来。生命，也是有季节的。

我很诧异日子过得这般缤纷而不自知，走许多路，看许多风景，遇见许多不同的人。但内心少了那份新奇的刺激。立秋那天跟高中的好同学一起在山水间喝茶。她开着车带我们在山林间行驶，我们还在一个陌生的小镇赶了场集。哪个时刻不该值得纪念？哪个景点不该画在画里？若是在童年，这一切是多么有趣！但可惜，我已经很难心动了。奇怪的是，我真的无法心动了。

那天听萱妹说，她的妈妈去登了下山，花两千块钱就为了完成一篇两千字的日记。她的妈妈还记得将登过的山写下来，亲爱的，我现在旅行十天半个月几乎不写一个字。我天天看日子如流水般从我的身边掠过，我没有抬动手臂，刻下它真实的样子。在白日，我都不愿意打开写字的电脑了。

我宁愿看看小说，把自己埋葬在小说里。我偶尔划个手机，十多分钟倏忽过去。我就想这么闲着，没有心力组织内心的语言了。我突然觉得无话可说、无话可说。我懒懒地打开电脑，看这一片灰白的文档。随手敲出随意的话。不深思、不自知。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深思过。若看最近一年的日志，大概我会把自己痛恨死。

我想哪有什么好说的，好写的。我的手指飞动，自然就成絮絮叨叨的句子。我不会作文，只会打字。我的字没有任何意义。我不喜欢这样的秋日，不喜欢外面的天、闷热的午后，不喜欢鸟叫、虫鸣，这样的一切一点美感都没有。但小时候，季节的变化明明都很美，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