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脑安装系统可能比较矛盾。
有时反应的过快,都不知道大脑是怎么运转的,有时候脑子又反应慢半拍,后知后觉,过了好半天才做出回应的双向人格。
北京,深冬临近年关。
我在周末休息的那天,去了和我同在北京打工的姑姑那里,跟她一起置办了点回家的年货。
姑姑在北五环,我在临近东五环的地方。
购买完东西之后,我就拉了一整皮箱的年货,往我住的地方走。因为我和姑姑回家的时间并不同,所以我要将东西拉到我那里去。
我当时拉的行李箱是我刚从老家奔向北京的时候买的,用过一段时间,已经有些破坏了。到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它的样子了。
拉杆处已经有些扭曲了,但还可以凑过拉着向前走,当时的我完全不顾及形象。
刚进地铁站,过安检的时候,将行李箱放到托运板上的时候,不幸发生了,拉杆坏了。
没错,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那个安检小哥哥的眼神,目不转睛的望向我这边,和想笑又努力憋住笑的样子。当然他的表情管理的很成功,让我当时不会感到有一丝尴尬的气氛。
我拿着拉杆,将行李箱从安检机上取下来。
行李箱还算比较小,东西虽塞满了,倒也还能勉强提着爬上楼。
等地铁的时候,一个中年模样的大叔看见我在摆弄着行李箱。热情的询问道:“行李箱坏了啊?”
一向对陌生人保持深度警惕的我,面无表情的点点头,接着向一边靠了靠。
可能是我的反应有些明显,大叔走到了另一边。
从十三号地铁下来的时候,要倒二号线。
去往二号线的通道格外的长,要我一路提着行李箱是不可能的。
于是我想了个办法,将兜里的耳机拿了出来,缠到拉行李箱的那个位置上。
通道是呈那种下坡的趋势,我一路拉的畅通无阻,也全然不顾旁人的目光。正当我拉的起劲的时候,背后响起了一个清澈的声音:“我帮你拉吧。”
我本能的回应了一句:“不用不用,谢谢。”
因为耳机拉线的问题,我拉一截换一个方向。当时我背对着向前走的方向。
所以来人的模样我并没有第一眼看到。
看我当时的反应多快,大脑迅速做出拒绝的回应。
当我扭过身子看到的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穿着一身黑,上衣高高的领子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依稀记得他好像还长了胡子,嘻嘻,当时的我心里立刻闪过:这个男生还留了胡子。
下一秒,我的大脑就转换成了慢行模式。
我转过身和男孩对视着,男孩看着我的箱子,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他。
当时的情形很是戏剧化,此时的通道上的人,少的可怜。
如果在经过的让旁人看来,我和他可能是一对情侣。远远望去,两个人正相互像是生着气看着对方。
过了大概几秒钟的时间,可能气氛也比较尴尬,男孩看我没什么反应,就转身走了。
接着,就有行人经过我这边。
我愣愣的留在原地,看着男生远去的背影。末了,在男生走的有些远的时候,还说了一句:“你那样会把箱子拉怀的。”
声音很清澈,好听。
我接着蜗牛似的拉着行李箱赶往二号线。
二号线候车的两边,永远站满了人。我从楼梯下来的时候,目光四处眺望着,想要看到刚才的男生,站在哪边,是要去往哪个方向。
近视的我,再加上男生大众似的一身黑,当然没有找到。可能,人家或许早就站在一个角落里,或者已经踏上了前一列的地铁都说不定。
从地铁站出来,我还要再倒一次公交。
当我提着行李箱坐上公交的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有些可怜,一个人提着行李箱奔波在天黑的北京之中。顺带着,我有些后悔,后悔当时的我,为什么拒绝刚才帮我提行李箱的男生。
只是单纯的帮你提一下行李箱,我就连人家帮忙的机会都不给。
回到寝室,我和室友说了我的境遇,室友A平静的表情让我猜不出她的心思。
我说:“如果当时,我没有拒绝,或许俩人可以开始一段美妙的奇缘呢。”另一个室友B附和着说:“就是,就是。”
“可是,说不定人家有男朋友呢?”我立刻想到这个问题,垂头丧气的说道。
室友A说:“北京太杂了,可能的际遇很小。”
“如果他有女朋友,再帮其他女生,我可以认为这是渣吗?”我再次说道。
这次室友A恢复正常的笑点了点头。
女生的心思真的很奇怪,想的也真是多。对于我这么一个单身狗来说,稍微一个男生走过来,哪怕只是一个举手之劳,平静的内心也会激起万层波澜。
再次坐地铁手里拉着行李箱的时候,我都会想起那个男生。
想着如果当时他帮我拉了行李箱,两人一路走过通道,或许会聊上几句。问对方去几号线,何时放假,多会儿回家过年之类的话。
想着如果当时让他帮忙,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会不会互相留个微信,开始一段美妙的缘分;或许作为答谢我从破旧的行李箱取出当时购买的一大袋大白兔奶糖赠送给他;又或许只是道谢之后,相互说声再见,各奔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