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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岁的母亲躺在北方的少有的大炕上，嘴里不断地说“雨欣考上大学了，你知道啊？”“妈呀，我早知道了，是南京师范大学……”

“南京多远啊？得坐飞机吧！”妈妈睁开她的无力眼睛看着纸糊的天花板。其实她啥都看不见。

“不远，坐飞机火车都行。”躺在老人旁边已经有不少白发的女儿拿着手机，边说边打开百度地图，想看看到底南京有多远，其实，她也不知道有多远。更何况她的视力不可能看清楚地图。最小的她也51岁了。只是在安慰白发苍苍的母亲，怕老母亲惦记她宝贝大孙子的女儿离家太远。

“雨欣今年高考完就去县城挣钱了，一天赚100，她爷跟我说。你大哥这回也行了，孙女考上大学了……”91岁的母亲“报告”着家里的大事。其实整个家族的88个人早都知道这个喜事了。“你大哥说去她姥姥家了，不然开学了没空了……”

“妈，你想你重孙女了吧！”“我都想你们，你们都没空儿想我，都有自己的事儿啊”

“妈，雨欣说回来就看您，她也想老太啊，你是我们家的宝啊！哈哈……”最小的女儿抚摸着老母亲的那张只剩皮和骨的脸。

“还有这样的宝，竟等人伺候，我不信。”

“都愿意伺候你啊，你是我们的荣耀……”

手机响了。

“雨欣啊！你老太正念叨你呢！”

“姑奶，告诉我老太明天上午我回家就去看她，问她想吃啥我给她买”手机里传来一个美美的笑。

“妈，你重孙女明天回来，你想啥吃给你买回来？”

“告诉她啥都有，都白搭了，吃不了，不用乱花钱啊，上大学还得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