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功能游戏：教育未来的样子

几年前读过一本书《游戏改变世界》，这本书里的观点，似乎和当时大众主流价值观格格不入。作者告诉我们，游戏并非抢夺青少年时间的精神鸦片，相反，游戏具有教育意义，它能全方位地锻炼孩子的大脑；不仅如此，游戏有趣的机制如果能适当地应用到生活中，能改善我们的生活体验。当时觉得非常有共鸣，相信游戏化一定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后来，我发现身边的教育游戏渐渐多了起来：appstore上的教育游戏层出不穷；minecraft开始被教育界认可，成为编程教学利器；腾讯代理微积分游戏……功能游戏这个词，似乎突然之间火了起来。

游戏三要素

首先，让我们先探究一下，什么是游戏？我的总结是：游戏是学习了规则之后，利用规则去达成游戏目标；而达成目标的手段，是一系列富有挑战的选择。因此，游戏的核心要素有：
1.规则
2.目标
3.富有挑战的选择
拿经典游戏《吃豆人》来举例，规则是方向键控制吃豆人移动、吃豆得分、遇敌游戏结束；目标是将地图上所有的豆豆吃完；富有挑战的选择是前方有豆子但也有敌人，我应该直走还是转向？
下面逐一来解读，游戏中每个核心要素，与教育的关系。

1.规则：游戏与教育的共同点

之所以提炼出游戏的要素，因为游戏有个要素和教育关联非常强，那就是学习规则。一个优秀的游戏，会通过良好的引导和反馈，循序渐进地将游戏规则一点点教给玩家。拿《大神传》举例，主角随着剧情每激活一个天神，就会习得相应的技能，每学习一个新技能，游戏都会给一个小小的挑战让玩家练习一下使用技能。主角从一开始只会画太阳，渐渐学到切割、引水流、刮风等技能。在后期，玩家需要组合运用这么多技能来过关。这些技能的用法其实就是游戏的规则，这些规则仅仅在游戏中有效，脱离游戏，这些规则就毫无用处。

那么现在试想一下，如果把《大神传》里的游戏规则，换成编程规则，会怎样？主角一开始只会顺序执行指令，接下来的谜题，开始要用到条件执行、循环，到最后，主角要综合应用学到的所有编程规则来完成挑战。学习游戏规则，其实就是在学习编程的规则；利用规则来完成挑战，其实就是对所学知识的活学活用。
总而言之，正如同游戏需要玩家学习规则并熟练应用规则，教育其实也是让学生学习知识并熟练应用知识。游戏化教育只是把游戏规则替换成了教育里的知识点。

2.挑战性选择：吸引注意力

在网络还不普及的过去，教育就是在教室里上课。后来，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教育开始划分为线上课和线下课。线上课作为新型教育手段，有着非常显著的优点：对于学生来说，没有上课时间、空间的限制；对于课程制作者而言，边际成本为零。当然，缺点也很明显：没有老师在学生身边监督其学习。线上教育强烈依赖学生的自主学习意愿，对于注意力不集中、学习不自觉的学生，尤其是儿童来说，线上课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而游戏化教育，能弥补线上课的这一短板，因为游戏最能占据人的注意力。
在现实生活中，大家应该深有体会——千万不要打扰一个正在打BOSS的人。游戏究竟是拥有什么魔力，能让玩家如此专注呢？原因是游戏三要素的第三点：富有挑战的选择。
游戏设计里有个著名的词叫“心流”，我是“心流”的忠实信徒，在之前的文章里写过很多次了，但是重要的概念啰嗦几遍不嫌多。心流是一种极度专注而忘我的境界。衡量一款游戏好坏与否的标准，很大程度上就在于，是否给玩家营造了优秀的心流体验。心流是通过难度控制的，当挑战难度比玩家的技能水平低时，玩家会感到无聊厌倦；当挑战难度比玩家的技能水平高很多时，玩家会感到挫败和恐惧；当挑战难度比玩家的技能水平高一点点时，玩家会觉得有一定挑战性，可能有概率失败，但是多练习之后一定能胜利，这样玩家就会进入一种极度专注的精神状态，也就是心流。
游戏能高度占据玩家的注意力，就是因为游戏时常能让玩家进入心流状态。玩家在玩游戏的时候，随着游戏时间累积，玩游戏的技能也会逐渐提高，这时候，要想不断保持玩家的心流，就得不断在游戏中添加新的机制或提高关卡难度，保证挑战的难度始终比玩家技能掌握程度高一点点。
因此，在设计教育游戏时，也需要考虑到心流体验的设计，通过适当的难度，来保持学生的注意力。

3.目标：反馈、节奏与意义

游戏里一定会有一个大目标，和一系列的小目标（额，并不是说像王健林那样“先挣他一个亿”）。《超级玛丽》里的大目标是救公主，中期目标是通过某一关，最小的目标是通过关卡里的某个障碍挑战，比如跳过一道鸿沟。游戏用最小的目标给以及时的正向反馈，鼓励玩家“干得漂亮，这么做就对了！”。游戏用中目标将游戏分割成一段又一段，玩家可以在不同挑战之间喘口气，休息一会儿，好全身心投入下一段挑战。游戏的大目标则是游戏的意义所在，它回答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我要在游戏里体验到这些内容？

放在教育里同理。
小目标的反馈，告诉学生他们是否正确理解了知识、是否正确应用知识完成了挑战，帮助学生在实践中不断纠错、自省，越来越接近知真理。
中目标控制节奏，就像每40分钟的课就要休息10分钟一样，将大目标切割成中目标，学习的道路就显得不那么漫长：只要上完一节又一节40分钟的课，就能学完这门课所有的知识。
大目标赋予意义：学习日语，是为了看懂生肉番；学习编程，是为了让脑海中的APP成为现实。
说到目标，不得不感慨，游戏区别于现实生活的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有着清晰的目标以及实现目标的路径。而现实生活中，人之所以有如此多烦恼，正是因为这两点的缺失。人们总是不断寻找活着的意义，或者想实现梦想却不知道如何开始，说到底，就是因为“人生online”这个垃圾游戏，缺乏清晰的游戏目标和目标实现路径。
跑题了，回到教育上。总结上文，由于游戏的学习规则和教育学习知识本质相同，因此游戏形式非常适合套用到教育产品上；而游戏化教育相对于传统教育，最大的优势在于通过富有挑战性的选择牢牢抓住学生的注意力；游戏清晰的目标和目标达成路径，如果适当地应用在生活中，会让世界变得更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