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折铁的目光,刚落到巨鹰的身上,那鹰口吐人语道“何人在偷窥?好不英雄!可否现身让我一见?”
这声音分明是个女声,听起来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语调听起来很威严,但是并没有恶意。
余折铁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推开门,拉着小岳兰,迎着目光走了过去。余折铁拱手说道“在下余折铁,这是我的妹妹岳兰,不知您,如何称呼?”
那鹰说道“我是天柱山的鹰王,大家都叫我云二姐。你也叫我云二姐吧。”说完,巨鹰展开翅膀,用一支羽尖推着余折铁和岳兰的后背,向自己身前,拢了拢。
它在余折铁的后背,轻轻地拍了几下说道“嗯,果然是个英雄豪杰,能认识你们,也是我们的荣幸,不过。。。”她抬起头,对修水先生说道“他虽然看起来神武睿智,但毕竟是个凡人,我觉得恐有不妥吧。”
修水先生笑道“凡人也是天地所养,理应为天地所用。”
“好吧,既然修水先生,这么说,全听您的安排吧。”她低头,对身下的依依说道“既然你喜欢这里,那就再玩几天吧,你师傅那里我去给他说。四王墓,就交给我来看吧。”
说完,她用羽尖轻轻的,抚摸着依依的头,然后展开双翅,身体向上一纵,扇了几下翅膀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偌大的院子,顿时变的空空荡荡,修水先生坐在团云上,遥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这人间,又要有一翻波折了!”接着他随着团云飘下来,落到余折铁面前。
此时的余折铁,心中隐隐觉得,似乎将要有什么重任,落在自己的肩头,于是上前一步,拱手说道“余折铁虽是粗人,但也知道一个义字,若有什么事,我余折铁,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为所惧。”
修水先生依旧,遥望着远方说道“粉身碎骨也不为惧?粉身碎骨,大不了重新投胎,或为人或为兽,我恐怕到头来,你连自己的魂魄,都会灰飞烟灭,可真是万劫不复喽!”
说着他缓缓走到,老曹头的面前,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的面门说道“起来吧,老朋友。”
只见老曹头,打了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惊恐道“啊!啊!那妖怪呢?师傅,您没事儿吧!”修水先生说道“没事,那是我的老朋友!你呀,真是叶公好龙噢。”说着他背着手,缓缓的走了。
余折铁陷入了沉思,他回想着云儿姐和修水先生的对话,觉得言语中,隐含着很深的隐情。他看见依依正在看着自己,于是走上前询问。
依依说道“三百年前,我们经历了一场浩劫,其中有数位凡间的朋友,因为助我们,纷纷殒命,骨肉肝肠被吃不说,鬼王数次招魂,却不可得,想必连魂魄也灰飞烟灭了。
前几日,我们的灵狐奶奶,噩梦连连,她隐隐觉得,又有一场危机,将要发生,弄不好又要再起战事。
云二姐奉命而来,就是来告诫我们的。二姐不想让你重蹈覆辙,所以想将你赶走。可是修水先生说,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虽然你没有法力和神通,看似很孱弱。
但你是个心存天地,且睿智非凡,将来必为天地所用,因此,决定将你留下来。我只能给你讲到这里了。我想修水先生,会给你安排重任的。我也觉得,你能帮上我们的忙。将来与我们并肩作战,你心中畏惧吗?”
余折铁朗声笑道“哈哈,这有什么畏惧的?人生一世,如果不能为天地所用,和石头有什么区别?”他捡起了一块石头,交给了依依。
依依接过石头说道“这石头看似普通,但也是天地间的产物,我怕你将来,连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都做不成啊。”
余折铁笑道“做不成石头,那我就做柔软的水流,这水流,石块砸不碎,刀剑分不开。虽然柔软,但也坚韧而不可摧。”
依依摇摇头,说道“这水流,是可以被劈开的,我们曾经面对的,就是一个拥有着,分水之力的敌人。将来你若遇到那股,分水之力,你畏惧吗?”
“自然畏惧!”余折铁不假思索的回道。“你还是畏惧了!”依依笑道。
余折铁镇定的说道“畏惧,乃人之本性!遇到分水之力又怎样?你们不还是赢了吗?依我看,那个拥有分水之力的敌人,比你们还要畏惧!就因为他太畏惧,所以,他才会向往那分水之力。别说他拥有分水之力,他就是有了,开天之力,他也照样会畏惧!”
听余折铁说完,依依点了点,她深吸了一口气,昂着头自豪的说道“对啊!我们还是赢了!我们虽然孱弱,但我们还是赢了,他虽然强,但他终究还是因为畏惧而输!”
“是啊,你们终究是赢了。”修水先生,候站在了院外,他捋着胡子说道。沉闷悲伤的气氛,突然轻松起来。
等到了傍晚,大家同坐晚饭,席间有说有笑,好像中午的沉闷,不曾发生过一样。
虽然如此,但是余折铁的心里,隐隐的觉得,自己的身上,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也许真像依依说的那样,有重托吧。
这天,修水先生交给余折铁,一捆柴火说道“离此地西北,我也不知道有多少里,有一座百花山,那里有我一个姓夏的朋友,我多日不见他,有些牵挂,你把这捆柴火交给他就行了。我也不急,你准备好之后,就上路吧。”
修水先生的话,听的余折铁云山雾罩,但是他隐隐的感觉到,此去一定意义重大。
折铁应了一声,回到屋中,他将那捆柴火解开,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番,他发现,这就是一捆,普普通通的柴火。除此之外,别无它物。
这捆柴火,怎么看,也不像个重托,余折铁,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着收拾着行李,盘算着启程的日期。
当夜晚饭,闲谈间老曹头得知,余折铁将要远行,还是受了修水先生的委托,他不禁醋意大发,竟然想和余折铁同去。
依依和岳兰,劝了半天他才罢休。饭毕,老曹头,来到修水先生的房间,垂泪道“师傅,我哪里做的不对,您一直刻意的疏远我?”
修水先生闻言,仰头大笑,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对他说道“你潜心求仙,我怎不知?你看,这盒内有一枚仙药,吃了它,你就可以成仙飞升啦!”
然后将盒子递了过去。老曹头大喜,赶忙过去,双膝跪倒,满脸流泪的说道“弟子感激师傅的洪恩!”
他正要磕头,只听修水先生说道“你吃了它,虽然可以成仙,但是今后,你就再也不能与,你的父母妻儿团聚了。你舍得他们吗?”
老曹头赶忙说道“弟子潜心求仙,早与脱离红尘,弟子不会被琐事所磕绊。”然后恭恭敬敬的,用双手接了过去。
千恩万谢后,老曹头快步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他将那个红盒子,放在桌上后,便开始对其,三拜九叩。跪拜完毕后,他沐浴更衣,穿戴一新,颤抖的打开了那个红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颗,散发着霞光和芬芳的药丸。他不假思索的拿起来,张口便要吃。可是那药丸,刚刚放到嘴边,他便赶紧停住动作,然后两眼热泪直流。
反复几次后,他终究,还是没有吃下那颗药丸。过了好久,他将那颗药丸,重新放回盒中,然后抱着那盒子,两眼垂泪。
次日吃罢早饭,余折铁收拾好行李和干粮,向各位辞行。老曹头、依依、小岳兰一起远远的送行,一路上,老曹头絮絮叨叨的,嘱托个不停,一直走到看不见山路,余折铁才拱手,让送别的人驻足。
他又向归来庄望去,似乎远远的望见,修水先生,正站在门口向他们遥望,他冲那人影抱个拳,那人影也隐隐约约的,向他拜了拜手。
众人就此分别,余折铁背着柴火,向西北方走去。
这百花山,余折铁从来没有听说过。修水先生只说在西北方向。这方向指引的太过模糊,等出了剑劈双峰,该往哪走呢?
正当他踌躇时,突然想起了云二姐,于是他打定主意,转道去了四王墓。
到了五王墓,他发现,这里早已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那几座墓碑已经被整修一新,碑身上已经不见了,条条裂痕。
他向天空喊到“云二姐!云二姐!余折铁,前来拜见。”他刚喊完,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轻轻的一拍,他一回头,便看到一只巨鹰,站在了他的身后。
“没想到这云二姐,这么大的身躯,来去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余折铁心中赞叹道。
云二姐点点头问道“余英雄来这里,有何贵干啊?看你这身打扮,似乎是要远行。你准备去哪里?要不要我送送你?”
余折铁答道“西北方向有个百花山,那里有个夏先生,修水先生让我,送他这捆柴火。”说着他把柴伙举起,在云二姐的面前晃了晃。
云二姐点点头答道“我知道那百花山,出了双侠镇,你找丰水河,这丰水河汇入北江,北江有无数条支流,有一条支流的水很冷,你顺着它,逆流而上,便能找到,剩下的就看你的缘分了。
百花山离此地,七千余里,你来回一趟,得有个一年有余吧。往常都是他自己去,但现在居然让你代劳,也许自有他的道理。”
余折铁问道“请问二姐,那位修水先生,是哪里的神仙?因何下到凡间?”云二姐回道“他是身处天庭的,一位正神,主要就是下凡,度化有德行的凡人和鸟兽,是连接天地的桥梁。你要想成仙的话,倒可以依靠他。”
余折铁笑道“这成仙,我可不敢奢望,我只盼着,到了将来,不下地狱就行。成仙的美差,还是让那个老曹去吧。”
云二姐笑道“哪个老曹?就是那个看到我后,被吓昏过去的老人吗?他其实自己就是个神仙。只不过浑然不知罢了!”
余折铁疑惑道“什么?那老曹头,是个神仙?他见到个会飞的,就上去磕头,怎么会是神仙呢?这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请二姐明示。”
云二姐抬起头,望着远方,若有所思的说道“这也不能怪他,只怪天庭太过冷漠,以至于让他心灰意冷,这才下凡为人。好了,不说也罢。此去旅途遥远,余英雄停歇片刻,就可以上路了。”
余折铁肯求道“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还望二姐明示。”云二姐笑道“此事你也不必刨根问底,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余折铁心想“也许到了百花山后,一切就会真相大白。”他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悟的说道“既然这样,余折铁就此别过,云二姐,我们后会有期!”
云二姐笑问道“用我送你一程吗?”余折铁摆摆手道“经二姐的一番提醒,我想这一路之上,全凭个‘缘’字,我想走就走,想休就休,饿了就吃、渴了就喝,自由自在的,一路前行,要是烦劳二姐代步,反倒失了这意境。”
云二姐也笑道“余英雄此去全可随心所欲,不必太过拘谨,我想修水先生看中的人,一定是个有缘人。”说罢余折铁告别了云二姐,向双侠镇走去。
快到双侠镇的时候,余折铁想到“依依师姐的武功奇高,单凭依依师姐现在的功夫,在当今武林,是很难遇到对手的,就是让那些死了的,前辈高手们都活过来,也没几人能胜她。
我起初和她对练,都是被她一招制服,现在已经能守住,十五招了。能挡住依依师姐的十五招,放到现在的江湖上,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呢?
这双侠镇练武人士奇多,镇中的武馆和门派林林总总。我暂时呆上几天,找人比比,看看自己进步了多少。”想到这,余折铁兴奋的加快了脚步。
双侠镇的武功,颇为繁杂,。有的拳脚见长,有的兵器见长,可谓各具特色。这里还经常举办擂台,但是没有哪个武馆,或者门派能够一直占得优势。
余折铁到了双侠镇的时候,已是下午,街上的行人稀少,但是远处的一座擂台前,人头攒动,很是热闹。
此时擂台之上,正站着一个主持人,他走来走去,大声的说着什么。擂台旁有几个乐手,正有气无力的敲打着锣鼓。
下面观战的百姓,倒是很兴奋,他们齐声叫道“还有谁上啊?刚才那场好精彩啊!身法真快啊,我们都看不见人了。”“是啊是啊,这得练多少年苦啊!”
余折铁听了,很高兴,他快步走上前,分开人群,来到了台下问道“这位朋友,散擂了吗?现在打擂,还赶趟吗?”
主持人一听,有人要打擂,很高兴。他走到台边问道“这是哪来的朋友啊,还没。。。嗯?”
这个人一看余折铁,吃了一惊。只见冲自己说话的,是一个魁梧的汉子,眼角眉梢间,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英雄气,穿着打扮,虽然很普通,但是一看就知道,功力深厚。
于是主持人住了口,上下了片刻后,他想“此人武功远在我之上,看他的穿着打扮,好像是个本地人,但是为何我没有印象呢?我得问问清楚。”
于是主持人,拱拱手恭敬的问道“这位朋友怎么称呼啊?可是从远方而来?”
余折铁回道“在下姓金,平安府来,路过这里,看到有个擂台,便打算凑个热闹。”
“嗨,欢迎啊!我们这个,也不算擂台,只是个交朋友的场子,你是比拳脚,还是比兵器呢?”
“我随便,依着你们吧。”余折铁把身上的柴火,放到擂台边,紧了紧衣服,跳上了台。主持人向余折铁,抱拳说道“这位朋友您先稍等,我去后面给您找个对手。”
说完他飞身跳到后台,向众武师说道“前台来个魁梧汉子,是个狠角色,看那打扮谈吐,绝非一般的高手,口气挺大,拳脚兵刃随着我挑,宁师兄在吗?那人身材魁梧,身法肯定不占上风,宁师兄你先上。”
“好。”只听一个人,应了一声,嗖的一声窜了出去,剩下的几个武师,一起涌到门口观看。
这位迎战的宁武师,走到余折铁面前,抱拳说道“本人宁雷不才,想和阁下比划比划。”
“在下金大成,得罪了。”
二人礼毕,拉开了架势,宁雷见余折铁身材魁梧,准备用自己的身法优势,先发制人。
他往前一窜,向对方虚踢一脚,想等对方格挡,或者闪避的时候,顺势窜到他的身后,困住他的双腿,将他绊倒。
余折铁见对方身材矮小,料定他要以身法取胜,于是加上了小心,可是当看到对方,步法笨拙,速度奇慢之后,他便大失所望。
等到对方,慢悠悠的晃到自己的跟前,并冲他面门,软绵绵的,踢来一脚的时候,余折铁便不耐烦的,脱掉了那脚上的鞋袜,然后转到其的身后,用手掌往背心上一击,那宁雷便腾空而起,顺着劲,冲台下飞去。
余折铁怕把他摔坏了,向前赶了几步,抓住了他的腰带,又把他拽回来,丢在了擂台上。宁雷头晕目眩,跪在擂台上哇哇狂吐。见此情景,台上台下瞬间便鸦雀无声了,过了好一会儿,台下的人才反应过来,随即便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几个在后台观战的武师,被惊的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身法居然如此之快。眨眼之间就以身法的优势,令宁雷,丧失了抵抗能力。众武师面面相觑。
“怕什么?我来!”一声怒吼,打破了沉寂,说话的是个壮硕的胖子,这家伙膀大腰圆,如同一个肉山,摇摇晃晃的走过来道“俺与他角力,俺倒要看看,谁的力气大!”他挑开帘子,迈着大步,走上了擂台。
此时余折铁,正在向台下的人行礼,突然觉得脚下的地板,呼呼乱颤,他回头一看,见一个肉山般的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后,那人抱拳说道“朋友,俺叫崔石头,敢不敢和俺角力?”说着他一甩手,脱去了自己的外衣,露着肥硕的身躯,将几根手指,掰的咔咔作响。
余折铁对他抱拳还礼道“承让。”于是,二人各自向前迈出一步,将四条胳膊搭在一起,开始了角力。
崔雷首先发力,他将身子往前一扑,伸出双手,想抓住余折铁的耳朵,准备抢先控制住对方,然后将其撩到,最后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制服对方。
余折铁看出了对的心思,所以早有准备,当对方将要抓住,自己双耳朵时,他便顺势向前一迎,钻入了对方的怀中,然后伸开双臂,环住了对方的腰,接着两臂用力一抱,崔石头瞬间窒了息。
他张着大嘴,想叫却叫不出来,由于被人抱住了腰,双臂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软踏踏的垂在身边。最后只能张着大嘴,目光呆滞的望着天空,不一会儿便眼前一团漆黑。
余折铁见他丧失了抵抗,于是松开双臂,崔石头仰面,躺在擂台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后台跑上来几个小伙,又是揉胸,又是掐人中,捣鼓了半天,才把他扶起来,崔雷冲余折铁,拱手粗声道“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余折铁也还礼说道“承让!承让!”崔雷摇着头“还承哪门子的让啊?拗不过你。拗不过你。”然后被人扶着,回到了后台。
这时,台下传来,稀稀拉拉的掌声,似乎台下的观众,并不满意。
余折铁对自已的长进,惊喜颇多,他预感到,自己的功力,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的,人间武师,这两个人虽然身法力道不是一流高手,但是也出类拔萃。
结果,自己在没用全力的情况下,只用了一两招,就将他们全部制服。要换在以前,不用杀招的话,也得费个十五六合,他对自己的功力的进步,倍感欣慰。
“等了了这档子事,再好好学几年,我一定,要去找他们做个了断!”他坚定的想着,跳下擂台,收拾好那捆柴火,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去。
“这位朋友请留步,先别走啊。”见余折铁要走,那个在擂台上的主持人,赶紧跑过来,冲他笑嘻嘻的,拱手说道“这位朋友,您身手不凡,有空进来坐坐?我们师傅,很想见见你!”
余折铁拱手还礼道“在下有要事在身,还得赶路,我们就此别过吧!”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身后的人,大声的招呼。
刚刚出了镇子,余折铁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之声,他一回头,发现从远处奔来了,一队人马,马上的人衣着各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那些人双手空空,并没有携带兵器。
从马蹄声中可以判断,这些人并没有恶意,于是他驻足,停在了路旁,等着这伙人。那群人由远至近,离他有几十步的时候,纷纷勒住马匹,跳下了马,快步向他走来,余折铁也迎了上去。
这些人中,为首的是一位,独臂的白须老者,余折铁往后望去,发现这些人,基本都是残障人士,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少了腿,有的双目失明,有的带着满身满脸的伤痕。
余折铁心中一惊,便大致猜中了他们的来路。独臂老者走上前,恭敬的问道“这位是,金大成兄弟吗?”余折铁应了一声。
老者走过来,说道“我们双侠镇每年都要摆几个擂台,以便互相切磋,取长补短,同时呢,也欢迎江湖上的朋友,前来切磋,这擂台我们摆了数年,也见过了不少的高手,但是今天,您却让我们大开眼界!
那两位弟子,一个以身法见长,一个以力道见长,而你居然用他们的所长,几招之内便胜了他们,老朽闻言,不禁大吃一惊。他们虽然武功不高,但是也并非凡夫俗子,我们几个老朽,商量了一番,准备请您回去,在寒舍住几天,顺便向您讨教讨教。”
这个老头言语很诚恳,余折铁有些动心,他想“我在归来庄,和依依师姐学了不少的武功,又整整看了一本秘籍,理应将这些,上乘武功,传播出去。所谓天下武功是一家,如果过于的藏匿,不免显得有些鼠肚鸡肠。但是我现在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啊。”
余折铁刚要拒绝,一个声音从心底传来“余英雄此去,全可随心所欲,不必太过拘谨,我想修水先生看中的人,一定是个有缘人。”这是云二姐的嘱托,现在想来,好像也是在劝自己。
众人见余折铁有些松动,于是一起上前拱手道“望金大侠赐教。”余折铁见众人如此的有礼,更不忍拒绝,于是和众人重回双侠镇。
这些人早就备好了快马,余折铁背起柴火,翻身上马,有个年轻人,准备接他的手,他说道“此物对我极为重要,就不必麻烦这位兄弟了。”那年轻人随即收了手,众人一路有说有笑,回转而去。
回到双侠镇,余折铁跟着他们,进了一所大庄院,众人将他引进正厅,将他安排在主座上,独臂老者陪坐在一旁,剩下的人,分坐两边。
仆人上好茶后,众人便开始了攀谈,老者首先自我介绍道“老朽我叫吴泰,镇南帮的帮主,这是我的府邸。大家别太沉闷,都自我介绍一下吧。这位金英雄不是外人!”于是众人开始,一一的介绍起了自己。
“我是铁镗门的孙修。败你手下那个胖子是我的徒弟”一个失去了一条腿的汉子,冲他抱了抱拳。
“我是无极派的双鞭顾长泉。别看我看不见东西了,鞭法依然了得!”一个双目失明,满脸络腮胡的老人说道。
“我是无门无派的柳三娘,善扔飞刀。”一个戴着斗笠的,蒙面女子说道。
“我叫快腿崔三,嘿嘿,现在没腿了,也飞不起来喽。”一个坐在椅子上的干瘦老头说道。
“我叫大力王崔顺,被你揍晕的那个傻大个,是我的儿子!要是我还有双手呀,嘿嘿!也非得和你斗斗不可!”一个没了双臂的大汉,憨厚的笑道。
“啊啊啊,呀呀呀。”一个没了舌头和牙齿的黑瘦老人,张着大嘴手舞足蹈。
“他叫韩峰,人称棍王,九节鞭练的也不错。”被人介绍完后,那个黑瘦老头,冲余折铁点了点头。
余折铁一一还了礼,对于这些人的来路,他也猜出了些端疑,不免有些酸楚,于是他轻声说道“能认识各位本人三声有幸,只是我看各位来自五湖四海,来到这双侠镇,恐怕都是避祸的吧。”
众人闻听此言,一个个面面相觑。余折铁接着道“我十年前被人追杀,身受重伤,机缘巧合之下,避祸在了山中的四王墓,才躲过了凶手,后来偶遇一个医生,才捡回一条命。想必各位,也是同等境遇吧。”
吴泰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我们也都是避祸于此,我们帮派的门人弟子,都被邪教门派,屠戮殆尽,剩下的我们虽然彼此并不熟识,但都前前后后的,来到了这双侠镇,也许是缘分吧。
敢问您是,哪个门派的弟子?难道贵派,也被屠戮殆尽。因而避祸在此?”
余折铁没有回答,叹了口气对那位崔顺说道“崔师父,您的双臂是不是被一个名号为,血手无常的红胖老太太,生生扯掉的?”
崔顺蹭的一声,站了起来,咬着后槽牙道“对!我绝不会忘记!她当着我的面,杀死了我的师傅师叔和师兄弟,还生生扯掉了我的双臂!这个仇我!我!哎!”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余折铁走过去,慢慢的扶他重新坐回椅子,替他擦了擦眼泪说道“崔师父不用伤心,已经有人替你报了仇,那血手无常白碎云,已经在十年前被斩成了两段,虽然她口中还在叫骂,但必定是活不了了!”
此言一出,这一屋子的人浑身一震,一个个的骚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