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执念

随着发动机的启动,车子缓慢的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进着,文小米将头伸出窗外,看见父亲还站在原地,瞧见她伸出头来,父亲又向她挥了挥手,文小米大声的喊道,爸,天冷,你先回去吧。父亲好像没有听见,仍然是挥挥手。后视镜里父亲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很快,车子转了一个又一个弯,父亲消失在了文小米的视线内。文小米此刻脑子里面浮现出了父亲背着手,弯着背独自回家的的背影,心里不经有点揪着疼。

文小米的母亲在十年前因病去世了,父亲独自一人住在老家,一晃就过了十年,前两年腿脚利索,还能种种地,捯饬捯饬菜园子。文小米也没有过多的担心。这两年,父亲身子总是不爽快,不是这里痛就是那里不舒服。文小米实在是担心父亲,这次回来就是想把父亲接去城里住,给父亲住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出来了。可任凭文小米怎么劝,父亲就是不肯跟着他们出来。父亲说,自己有手有脚,能走能跑的,还没有到让别人跟前跟后伺候的时候。文小米总觉得父亲有点固执。丈夫徐强劝着文小米,算了,爸不愿出来我们也不能强求,这里是生他养他的地方,他割舍不了也是人之常情,大不了我们回来的勤一些。文小米也没再说些什么。

就这样,文小米在城里和老家来来回回奔波中过了几年,这天,文小米在家做早饭,手机响了,文小米在对方急促的声音中得知父亲住院了,是早上出门散步时,走着走着就倒在了路上,文小米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医院,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父亲插着氧气,布满皱纹的手背上还有输液留下的针头,文小米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这场景跟当年母亲走的时候那么相似。文小米不敢多想。

医生看见了文小米,示意她过去,医生说着父亲这种情况是脑溢血,他们也已经尽力了,去床边看看病人还有没有什么后事要交代的吧,文小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默默的回到了病房,此时父亲已经醒了,动了动嘴角,文小米贴近了听到了父亲说,把我葬在你母亲的旁边吧,那里有池塘,有大树,夏天能听到虫啼鸟鸣,这样我们都就都不会孤单了。

父亲的葬礼在三天后举行的,一路敲敲打打的上了山,按照他说的,葬在了母亲的旁边,那里有池塘,有大树,有虫啼鸟鸣。

文小米一直不理解父亲对这片土地的执念这么深,直到安葬后父亲后,文小米来到老屋,坐在院子里,手托着脑袋,看着这个宁静的村庄,烟雾缠绕着连绵起伏的山脉。远处老房子墨绿的屋顶呼出袅袅炊烟。与山间的烟雾交织缠绕。逐渐淹没了雄伟的山峦。屋前那颗老核桃树在雨水的洗礼下显的更加萧条。偶尔停在树梢的麻雀似乎给它带来了一丝生机。泥泞的小路有一些深深浅浅的足印。很久没有新鲜的痕迹。是啊,城市的热闹喧嚣,灯火辉煌,让文小米已经很久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看着这一片故土了。

一时间,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夏天的夜晚,那个父亲和母亲在院子里那颗核桃树下乘凉,她睡在摊在地上的凉席上,母亲不时的拿着扇子给他驱赶蚊子的那个夜晚。文小米不经露出了微笑,她觉得她好像已经理解了父亲的那一份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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