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婆的一生14

娘，娘。瑞平跑得气喘吁吁，还没进家门就大喊：娘你听说了没有？

他娘答应着从屋里出来：看你跑得这么快，听说啥了？

大宝要娶喜凤了！瑞平狠狠地说。

哎哟哟哟，这兴旺两口子这么会算计，捡了个闺女当儿媳。瑞平娘一个劲咂舌。

娘，不是跟你说这个。瑞平不高兴了

那你跟娘说啥？

说啥说啥，你说说啥！

瑞平娘一头雾水：这孩子是咋了？

瑞平终于忍不住了：娘，你去跟兴旺叔说说，我想要喜凤当媳妇儿。

啊？！你咋有这想法嘞？喜凤那是你是兴旺叔的闺女，是你妹妹。瑞平娘吃惊地说。

咋不能？现在她不是要嫁给大宝了吗？瑞平提高声音说：我不管，我就要娶喜凤！

吓得他娘赶紧上来捂他的嘴：小祖宗，你小声点，隔墙你叔听见了。

瑞平推开他娘的手：听见就听见，我就是要他听见。

赵宣泰进门听见儿子和他娘的话，对瑞平低声喝道：孽障，进屋去！

他娘拉着他往屋里走，瑞平试图挣脱开。看到他爹的脸色，嘴里低估着进屋去了。

宣泰媳妇儿问宣泰：儿子说的这事是真的吗？

嗯。赵宣泰从腰带上取下烟袋锅，装满烟丝，划根洋火，点上。坐在八仙桌边的椅子上，吧嗒吧嗒抽起来。

诶，他爹，这是咋说的？你光知道抽闷烟。媳妇儿看宣泰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

宣泰抽完一锅烟，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锅子，再要装烟丝的时候，叹了口气说：兴旺兄弟是个命苦的，看他那光景没多少时日了。家里本来就不殷实，这一病快两年了，有多少家底够花？大宝这不是该说媳妇的年龄，却没有媒人上门。你说，他能咋办？

媳妇儿同意地点点头，又摇摇头：那也不能拿喜凤顶缸呀，到底是捡来的孩子……

宣泰瞪了她一眼，她没敢再说下去。

瑞平在旁边直扯他娘的衣襟，示意娘跟爹说说，他娘拉住他的手，几次要张口，生生憋住没说。这不明摆着找骂吗？宣泰一向跟兴旺要好，怎么能做这种事？

瑞平急了，撇开他娘，直走到他爹跟前说：爹，我喜欢喜凤，我要娶她。

宣泰看着被媳妇惯坏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拿起烟袋锅就敲过来，媳妇急忙把瑞平护在身后：瑞平，别惹你爹生气，乖，听话，以后娘让五奶奶给你找个比喜凤漂亮的媳妇儿。

瑞平说：我不要，我就要喜凤。

他爹狠狠地说：再这么不知好歹，我直接打死你。

尽管娘惯着她，可是爹从来就说一不二的。瑞平怕他爹真会打死他，嘟囔着嘴不再说话，心里却是一百个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