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粒尘埃不说自己光明——水木诗社彭旭光作品小辑

星尘

没有一粒尘埃不说自己光明

没有一个惊动的圆点

不幻化出自由的伟岸

从无极到星尘漫漫

宇宙在极度地思索

机遇带来的由衷感谢

立起今生他乡的是是非非

古老的神话带来古老的痴迷

写着黑暗的鸿沟中

星尘以一粒沙子

萌发出天明的气象

无数次被点亮的星星

数说着自己的命运

幸运的洪流波涛翻滚

冲刷掉荒唐的赘言

用纤绳拉起绝望的告白

没有星星的夜晚星尘复活了

一处暗红色的光圈

绮丽的排演，是奇思妙想

也是星尘的心低问着嫦娥

佐证着星光的晕天长地久

星尘没有光

他所以有明亮的眸子嫦娥的醉态

和人一样心灵的窗户

开向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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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感

星星的目光点亮另一支灯火

红晕第一次满足在妈妈怀里

为了更高的奖赏被伤感击中

心灵的塌方经常被懊悔光顾

将温暖褪去冬天的毛色

裸露把一缕伤感挂在了风中

从没有合理得到了证明

也没有疑问会得到重视

需要维持一个置顶的方式

以得到东方式的眷恋

翩飞的力量只是收集羽毛和毛色

给心跳的加速在愤怒中解压

并谈起一段恋爱的故事

在人们的脑海中烟消云散

羽毛的丰富和看起来蓬松的颜色

是生活暖和的象征

伤感被放入心膛

预示着非难再更多的寻找

已经不能在温柔中深睡

不能在安慰中将噩梦浅埋

一阵浮动把月亮的刀锋

轻轻漂向远方

在一片狼藉中翻滚

失去公平的解释

躁动在伤感的安抚下

飘出几朵白云，暖绒绒的

正好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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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别的歌

你是真的要离去了

就像秋风吹干了红叶

一遍惊心失去了高原

不与心情生活的人们

还在围栏剪草

打算过一个简单的日子

不是纯真的样子却还通情达理

在戏谑的追问之下

不懂说一个怨字

弄得满堂大笑

谁知道那一夜竟藏着这样的辛酸

你走吧

留下交往的一切

让记忆权衡浪漫

让暧昧揣度纠缠

目及追风的日子丧失等待

还有你细碎的脚步声

让听觉越来越远

在巨大的落差之下

你是一朵花

怀揣着说不完的文字

堆积着箴言

又好像伤害深入到谷底

感情的双手举起昨夜的描红

安慰着奄奄一息，稗草丛生

水被立起了围堰

只有鱼能在宽慰中游泳

我请你说说昨日如何晕厥

今日为什么阴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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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一个朋友

你是碳

是火种

是光，是光明带来的劳作

是夏天通宵的火焰

是冬天叹息的安魂

在你的故乡

在我的故乡

灯光点燃不同的季节

流淌着一样的肌理

是脂水带来的诱惑

给了我又一次幻想的冲动

你的小心翼翼

和黄桃再一次谋画了

感动的底色

哪里为你筑起了天穹

我在拥抱地上淡绿的希望

你的出入

在心头充斥着腼腆

又一次沾上怅惘

脚步带上了忧伤的行情

请你用一次祭礼

放弃所有的摸索

我忠实地为你

编织下一季的风霜

和抵御严寒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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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滋味

那些日子没有看见你

姗姗来迟

飘落的凤凰花

如春讯一般飞舞

代替你迟归的脚步

圆满在寻找爱情的结果

合欢花整齐的年华

树叶律动的排列

不对称地盼望着一个圆

美妙从天花板上落下

一点仰视让我的目光

刚好够上你齐眉的刘海

当然不要说思念

是如何的浪漫

你就是风景

失去你擦亮不了天空

你或者勇敢或者畏缩

在晴朗的天空下温习骇人的功课

我经常想避难与肮脏

及和你有关的一切事物

以你的身躯问及诸神

有没有纯洁的祭祀

爱在划定完美的距离

我发现手里的玫瑰正在枯萎

是它在告诉我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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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票

就要离开，像乌云被剔开了光明

手里捏紧着船票

一颗忐忑的心

紧跟着漫画飞舞

我不要俯身穿过祈祷的长廊

为什么要毕恭毕敬地交出

我手里已经风干的船票

汗水淋漓，在我手心发毛

船票上写满了窄窄的竖纹

一个世纪已经古老

火红的印象

烧灭一块湛蓝的天空

海岛的那边

寄希望于无穷的思索

还有椰子林沙沙作响的辅音

我已攒足了从贫穷到微末的旅程

为什么要毕恭毕敬地交出我眼里

鄙夷的目光，手里庄严的船票

走向拥挤的人们

生怕错过膜拜的机会

没想过被船票放逐的后果

轻风以深深的同情怜悯放弃

我保留着船票

似乎保留着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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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口

谦卑，却如我的灵魂不容侵犯

从窗口给了我平凡的寄托

推开窗，却关上了门

说明秘密还是愿意将自己捂紧

就像照看一个小孩

怕他哑然失笑

让我们的功夫黯淡而又惭愧

失去了回答

窗口徘徊的疏影

可映照进你的心田

关上纱窗

虫子拼命地拥挤挺拔

纱窗的网眼

不断地筛进一缕缕阳光

照在乞灵的沙发上

不止一次地宣布

清闲已经不能满足良心的潜质

善写的窗在窗台撒落阳光

无不折射出追求的辛苦

热热闹闹的窗口

堆满了再生的光明

窗曾经惊骇得一丝缝隙

流进光源的秘密，再造一面威风

与她们交谈节日的礼物

和几案上的文字

光有时昏暗了一辈子

还是喜欢窗口这个家

以一抹流云告别的成熟

重拾几世纪的悲荒

在窗口写上装潢

迎接外面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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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江号子

这首川江号子

应该是唱给那个女人的

女人做到了不骄傲也不谦卑

浓密的黑发嘬收着

最不起眼的赞美

忙碌了一天纤夫们早已气喘吁吁

那个女人坐在船上一动不动

若有所失的样子

纤夫们是有所忌讳的

比如船上不能有女人

这些加诸女人的伤害不能自愈

但她一个女人敢上来

男人们还能说什么

太阳勒进了臂膀

月亮却掉进了水湾

河水流行着等待女人望断了情怀

开怀的人们不禁议论起那个女人

贞洁的女人多么喜欢猛浪和沉着

她带来的困顿够纤夫们三思而行

还打翻了他们的苦水

他们的号子本来是唱给自己听的

那个女人似乎什么都明白

说起心爱的也需要女人的双手

她脸上的红晕牵进了一丝轻云

沉默和爱慕对峙着拉开了距离

下一步随和拐进了天堂

灾难果真若即若离

是那个女人也唱响了川江号子

午夜，是女人的嫁妆

那一声声号子揭开了她的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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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在没有戴上假面具的时候

我真实地回来

星尘里满是酒鬼

你三番两次地告诉我

故乡的海棠花

已不止一次地和你约好

回归的步伐

可不知道你的呼喊

是意味着叹息还是观望

不能以你的双眼

掏出一丝惊喜

让我的心冰凉

来来回回地欣赏

季风玩弄着沙石

一堵墙还没有轰然倒塌

没有希望的原点

原来是你心口的神经

痛苦一辈子了

却不曾将伤口捏紧

饱餐之后忙着回家

你忘记了说点什么

偏偏一场酒醉

赶上了风景

最后多情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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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

等待，在这个城市徘徊

望不见高楼林立灯火辉煌

家乡的边缘充满着聘味与淋漓

去给家乡的信带来一大片殷实

一个赶集的农民

蜷缩着一只手

等待顾客盈门

好让丰收的果实

等待欣赏钱币叮当带来的幸福

一高一下

依着规矩用金钱来衡量放荡

和这个城市已然陌生

不因等待它也会用莫大的双手

关闭轰隆隆的大门

门外心酸带领一抹泪水

擦拭心灵的惶恐

每一个姑娘喜欢用宁静的等待

换取一根棒棒糖

这么廉价的欺骗

充实的是她喜欢假寐的满足

午夜胶着的肢体

用焦灼的激情

喂饱了偷情之后

毫无目的地歌唱

你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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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

没有人会用记住你名字的方式

记住你这个人

住在城市里

早早地购一块好的坟地

好熟悉身后的日子田园风光

拈一朵小花让她倾心地看着我

看着我每天日出之后

偷偷摸摸地将菜刀摆正

好像要出门和那个身后的老头

小酌一杯

带鱼的咸味都没散去

斑鸠扑楞着翅膀要去找那个

陌生人对质昨天扫落的几粒剩食

土豆花歪着脑袋似乎承认这一切

言之有理却又疑问重重

我害怕和人粗放的对视

我不喜欢那个大男人粗大的嗓门

吆喝着门前的日子

看到的是一张张钞票有多温柔

碰见女人我更是小心翼翼

希望和她们商量一点点贞洁

又怕她们指桑骂槐

活着像一只乌龟

对这个世界不闻不问

遇到强悍，缩着头

但满身的盔甲说明反抗无处不在

用被动的方式抵御

陌生带来的暴力

乌龟是一个多么陌生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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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

夏花，几乎热烈得喂饱了

那个夏天

没有彼岸的波涛将养

这朵花也开得完整，透彻

竖起木棉花的臂膀

如一朵流云带走那一缕缕青丝

是生命为短暂的生命祈祷

有谁来探望季节性临盆的痛苦

抱走此地辉煌的想象

又迎来昨日古老的祷告

一朵花凝眸近看

扫视着鄙夷与端庄

聆听一支火焰蒸发出的嘶嘶声

仿佛把脑海缠绕

昨日与人为艳的志气

沏来一阵阵芳香

无论俯视还是仰视

你已升腾为舞

化作不朽的缱绻

比如放纵掘进你深思远虑

一个世纪

每当有一丝牵挂闪现

花必用一线倾心抒怀

花也如一粒骰子

滑进了幸运的命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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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看见的

外表像流年的陈酒

一行老辣的文字记叙

幸亏我没有被它陶醉

还在懂得规矩

穿过洁白的槐花

两粒种子瞠目结舌

打量各自坚硬的外表

像极了一只麻雀

感叹自己鲜嫩的羽毛

它多么像外婆的目光

摩挲我积弱的躯体

我没被稚嫩赶跑

却因为周身的汗颜

咽进最后一丝惶恐

给外表的孱弱泼上疯狂的想象

栀子花开了

大地有了鲜明的个性

躲在墙角里窃笑的女人

终于可以晾晒衣服，嬉戏打闹

夏天的连衣裙带上女人的肌肤

蝉蜕必然说不尽知了的满足

必须亲近外表

看它们为嫁娶兴致勃勃

夏天里衬衣是我唯一的噱头

我用它包裹那个女人的棉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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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一个姑娘发问

替一个姑娘发问

问苍天毗连之后

何处有敞开的珍言

海水高涨之后我聪明的鱼竿

又将举向哪一片海滩

钓，有着极强的欺骗性

以此为生的人们

不外乎聪明绝顶

她以一个姑娘之态

反复淘洗月亮的盈缺

不能回答一个夜字

赶上天晴的日子

阳光兜满了火药

准备黄昏的礼花

我解开她的发带挽住了瀑布

揽住她的身段扭住了夕阳

一朵朵鲜花低吟光阴浓远

一座座庄严高歌美妙绵延

何处有她的眉眼迎风起舞

何处有她的身姿替蕊开怀

难道一种种回答

避重就轻

不回答她聪明漂亮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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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花

做一个女人

处于如花的年龄

却因为相思之苦

累赘了身体

患上了痨病

人们从她不祥的红晕里

剔出了晶莹

这一朵花

处于生命的发感

却因为夏娃之重

冻坏了心情

患上了偏执

人们从它预支的神韵里

剔出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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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

没有一只聪明的猫

鼓励我去偷那只骰子

事实摇出的梦幻

如仪式般虚无缥缈

那只猫迷着眼

撑起威风凛凛的胡须

想看我的笑话

但它毕竟是温柔的

告诉我

只有它喵喵的叫声

能够抓住男人的心房

我笑了笑，端上一盘小鱼干

它斯文而又贪腥的样子

让我笑了笑男人的心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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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字

一个字一个逗点都充满爱

爱的原浆涤荡开来

血煮的粘稠

歌声密不透风

多像我迟归的脚步

划过春天的泥沼

沉重地将向往放飞

血，也许凝固

一个字符慢慢衰老

我举过你的杯子

和着泪水饮下的都是风情

没有这血渍的留恋

朝不保夕

你殷红的笔下可曾书写过

钢钎的弯曲

鸳鸯飞了

带来另一只巨鸟

习惯性地盘旋

翅膀给大地遮阴

我多不习惯阴天遮风挡雨

希望以血洗刷文字的错愕

留下一个英魂用力量

扯下浓重的黑幕

敞开痛苦与牺牲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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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

云，雪一般的存在

却像棉花糖一样甜心

敬编云的故事等待云的来音

云或者骑云都是同一个故事

只有她与云同一张笑脸

云像脸儿一般有了红晕

却不是同一处羞涩

苍鹰高飞的时候

云并不出色

我曾经纳闷

云有没有生命有没有感情

可云曾经孕育的雨

经常嚎啕大哭

是我们司空见惯

不了了之

真能感天动地的是云

云只能沉默不语

她的心和棉花一样柔软

她对风的照顾一成不变

她含有终生的雨露

她可以跨过江河

你可以和云对对话

问明天的风是否清淡

太阳何以对云的边

千锤百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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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念

这一年所积聚的痛恨和哀鸣

都将爆发

还有赞美和爱戴

如涌潮般奔来

礁石林立

抵挡不了梦的力量

去找回故乡

那一片白花花的浪涛

在汹涌的大海中搜索代替了

望洋兴叹而无所事事

随波逐流被礁石击得粉碎

浪沫暗含着无比的怜悯

收拾着骇浪带来的残局

还有一个女人天生的感动

那些黑发和影像

不过是夜空的厚重

带来星光灼热的相思

化来的熨烫文字

被时光书写，楚楚动人

每一次曝光

在深渊中徘徊的愤怒

交待她比乞讨更深一点的灵感

在找到目的地后犹豫

却四处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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鼾歌

江汉老矣

再也载不动泥石路上

坚硬的马蹄

一阵清流

落下哗啦啦的帷幕

只等收网人捞取一点鱼虾

留下慷慨的忌口

时光经常一掠而过

抓不住怜悯的人

应该等到地老天荒

往门缝里塞入一点光亮

祈祷却在芳心路上飘忽

为沉疴招揽各种爱情

祝福在异样中踟蹰

一只眼提来青睐

光感以吻

触摸到直线的距离

何不就此一阵喧哗

掀开暧昧的衣角

她，左右为难

田野和山庄老了

歌唱看似沉稳

却都囿于不成熟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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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介绍

彭旭光，湖南湘潭人，六零后。清华大学工程物理系毕业，国防科大计算机学士，中南大学数学学士。一生从理，却喜欢写诗，有诗在国内外发表。二十年来才觉得诗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