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度空间的恋人

本文参加七大主题征文活动,主题:魔幻现实主义

邱漱仁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紧皱着眉头,背后富丽堂皇的红木双扇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一脸严肃、戴着眼镜的男子,点头哈腰地说道:“邱总,您请的客人来了。”

语毕,但见一个穿着黑披风、用黑披风上的连带帽紧紧扣住脑袋及额头的人闪现在戴着眼镜的身后。他身上有一股诡异的阴暗之风,令那戴眼镜的男子不寒而栗,不由自主挪动着脚步离他更远些。

邱漱仁缓缓地转过头,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示意戴眼镜的男子退场。黑披风小心翼翼地掩上了大门,幽幽地走到了邱漱仁的面前。

邱漱仁指了指面前的梨花木椅,请黑披风入座。他拉开抽屉,将一摞照片一一摊开在黑披风面前,又将一个文件包交到黑披风的手中,方才落座在他那真皮转椅上。

邱漱仁悠闲地转着他的豪华转椅,望着正在认真研究照片的黑披风说:“这次的任务,你要是能够顺利完成,给你这个数。”

“五十万?”黑披风抬起头望着打出“五”字样手势的邱漱仁。

“不,五百万。”邱漱仁斩钉截铁地说。

“看来这不起眼的姑娘来头不小啊,不然一想用钱谨慎的邱总怎么会舍得花这么大价钱?”黑披风语气里略带嘲讽地说道。

邱漱仁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了指文件包。黑披风识趣地闭了嘴,一字一句地读者文件里的资料。里面全是关于照片女孩的各种各样的信息。黑披风看了照片的时候,觉得这样长相平凡、淹没在人海里根本就认不出来的女孩子能吊起邱漱仁这样见过各国“国色天香”的“有识之人”的胃口令他颇为费解。读完了信息,才明白邱漱仁肯花大价钱是原来是要摆平一场即将爆发的商战。

女孩子曾经就职于邱漱仁的四通八达公司,是一名普通的程序员,因性格倔强、口无遮拦得罪了领导和同事,最后被领导婉言辞退。不久后,市面上出现了一个和四通八达主打的互联网产品雷同的竞品,竞品的功能比四通八达的产品更加丰富,但是由于初始上线,大家还未习惯使用竞品,对四通八达更加依赖,所以竞品的竞争力暂且还未展现出来。

邱漱仁在竞品出现后,立刻派人对其研究个底朝天,发现如果按照竞品的进化趋势发展下去,迟早会对四通八达构成威胁,定要找出研发该产品的人,结果搜查到的竟是离职的前员工涂灵。

邱漱仁应对竞争的法子是能息事宁人就息事宁人,毕竟四通八达是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的公司,算是业界标杆,一旦弄出大的动静,多少眼睛盯着,那舆论指不定怎么说。要是硬碰硬,估计会一波三起,令许多业界同仁感受到威胁,说不定暗自联盟对付四通八达,那要耗费的精力可就多了。

幸好,在竞品“新鲜出炉”的时候,查到了研发人,根据探子的追踪,涂灵是一个人单枪匹马地做研发,她没有团队。一般互联网产品的新上市都会大肆宣传,但是竞品的上线却悄无声息映射出涂灵的确不懂得商业手段,应该是没有什么“智囊团”,或许是前期对产品的一个测试,而后方才匹配团队。趁着产品还没有“捂热”市场,出面讲和是最好的时机。

黑披风咂巴着嘴巴,对照片中的小姑娘刮目相看道:“厉害啊!相貌平平,身手不凡。”

“你不是就喜欢这种有挑战的任务吗?你也是斗脑子的,和高手过招应该令你斗志昂扬啊!”邱漱仁露出奸诈的笑容。

“邱总过奖,只不过是奉命办事,在下定尽力而为。不过,邱总,小姑娘相貌普通,考虑到日后成为你的夫人后,要抛头露面的会不会显得抬不上门面呢?”黑披风试探地问道。

“你说过的我都考虑过了,我看中的是她的开发能力,婚姻是事业的棋子罢了。我日后会将她打造成一个商界精英,段位就不一样了。再说了,门面是可以看场合随时换的。”邱漱仁这种老狐狸早就把所有的算盘打好了,商界上的大佬哪个不是考虑周全方才下决定的?

“成功人士”的标配不都是三妻四妾吗?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对那些司空见惯的事情缄口不提罢了。商圈的人大都这种风气,谁又会那么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呢?点破了其中的玄机,不是自己出卖自己的那档子事情吗?

“好,您定是深思熟虑过后才让我行动的。我倒是觉得,不用思想植入都能够让小姑娘上套。”黑披风摸着下巴说道。

“这个姑娘可不是那么好套路的。不然,我还用话费大力气来请你办事?”邱漱仁将照片一一收起来,放回了抽屉。

黑披风点了点头,信誓旦旦地说:“在下尽力而为,若任务没有完成,一分钱不要。”

邱漱仁比了个“OK”的手势,黑披风旋即离去。

(一)思想植入者的手法

黑披风根据资料找到了涂灵最常去的茶馆,按照她的习惯在茶馆蹲点。果不其然,涂灵戴着一副如啤酒瓶底般厚重的眼镜,素面朝天地走进了茶馆,轻车熟路地走到茶馆最偏僻的角落里落座。

黑披风斜瞟了下涂灵,她的样子显得有些老土,穿着磨得失去了光泽的“民国风”

皮鞋,蓬松的外衣和宽阔的裤腿让她瘦削的身姿显得更加得枯干。她面容跟她的着装一样没有什么生气,都是灰灰的调子,五官扁平,像是撞了墙之后无法恢复了一般,令人看着有些膈应,头发肆意地四仰八叉地在空中飞舞,幸好是一头短发。这样的女孩子真的很难激发人的任何欲望,甚至是让人连多看一眼的念想都没有。

黑披风从她的装扮和衣着判断出,她应该是一个没有任何恋爱经验,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工作狂。目前的窘境应该是遇到了经济危机。她的步态显得不够自信,总是小碎步般地往前一点点地迈进,还有些蹑手蹑脚,似乎心里暗含着某种担忧。嗯,应该是害怕其他人注意到她,她不谈恋爱的缘故可能是觉得自己的长相不允许自己有一场浪漫的爱情。也许,她曾经因长相被异性嫌弃,所以很怕被人看见,怕他人说她难看。

涂灵坐下来后,屁股像钉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只听见她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的声音,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了,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当键盘声停止的时候,黑披风望见涂灵会四顾环视,神情紧张,仿若自己做了亏心事一般。黑披风推测出来,她是害怕周围人偷窥她在做什么。她不敢大张旗鼓,是因她了解四通八达的名声有多响,自然会担心四通八达派人找上门来找她麻烦。

黑披风运用了特殊催眠法,催眠了涂灵对他的在场感应,涂灵根本不知道有一个人站在她的身后正在窥探她的一举一动。

黑披风已经找到了切入点,就是涂灵内心被发现的恐惧以及对自己长相的不自信。涂灵是个矛盾体,对自己的编码天赋有着一种骄傲,而对自己的长相却极其自卑。她敢于和四通八达较劲就是她骄傲的展现,而迟迟不敢谈恋爱是对长相的极其不满所致。

一个外表俊俏的男子挽着一个长发飘飘的娇娇女掠过涂灵的桌旁,涂灵此时正停下来四处环顾,她望见了那对小情侣眼里竟然没有任何羡慕的神情。黑披风颇感诧异,一个没有谈过恋爱、对自己长相不自信的人对爱情是极度渴望的,对那种“郎才女貌”的佳话嫉妒满满,她却淡定自若地继续四处张望。果然,邱漱仁说得没错,这个任务并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容易。

邱漱仁第一个要弄明白的问题是涂灵为什么对爱情丝毫没有感觉?二十几岁正是对爱情渴望的年龄,许多女孩恨不得拥有众票“男粉丝”来拥护自己,像电视剧里的“玛丽苏”一般被浓浓的爱包裹着。涂灵真是个异类。

黑披风觉得有必要弄清楚涂灵对爱情无感的深层原因,这样才能更好地植入“幸福婚姻”的概念在其脑海。黑披风的作法一向是用心理战术去攻克目标的潜意识,让她们自己主动将意识深深植入脑海,最后成为她们生活不可或缺的主流意识,一旦主流意识崩塌,整个人都会自我迷失陷入极度的痛苦。正是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思想操控,令黑披风名声大噪。

心理战术需要循序渐进,对症下药,所以好长一段时间,黑披风都是处于暗中观察的潜伏期。此外,还要借助一些外力,比如此前令目标陷入无奈、痛苦、无助的人是谁?要把他们搬出来,激发目标的情感,套出更多有利的信息。

此次,黑披风调用了涂灵的前上司,他让前上司假意对涂灵致歉,并请求涂灵重返四通八达来查看涂灵的真是困境。前上司与涂灵边享用美食、边聊着公事,显得更加放松,涂灵的态度是那么地云淡清风,似乎一切跟自己都无关。

上司承诺只要涂灵回到四通八达立刻给她升职加薪,涂灵却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前上司见用软话不能令涂灵妥协,就放“狠话”告诉涂灵,四通八达知道她开发了竞品,如果涂灵要和四通八达一较高下,一定会输得惨淡,不配合只有死在商场上。

起初,涂灵的脸色稍微有些不悦,但随后,又变成了云淡清风的冷淡,自顾自地吃着眼前的食物,仿若前上司也是空气一般。前上司对涂灵的目中无人之态激怒了,火气上来,更是气势汹汹地恫吓涂灵。涂灵仍旧沉静如水地摇着头不肯答应。

前上司一气之下,站起身指着涂灵的鼻子大喝了一通,径直地走向结账台买单,随后又骂骂咧咧地走到涂灵的位置旁,骂她“白眼狼”,还说出了更难听的话就是“变废为宝的机会都不抓紧,我看你是铁定废了。”

终于,涂灵掩面而泣,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怪里怪气、有些难懂的词语。不一会儿,她竟然绽放出了笑容,开心地继续吃面前那未吃完的饭。其他人对她投来异样的眼光,仿若她的神经不正常。

黑披风越来越捉摸不透涂灵了。但涂灵的哭泣让他明白,涂灵看重自己的名誉,对他人的恶意诋毁和中伤是会伤心的。从这个角度分析,被赶出四通八达是让她自尊受损,她感到自己不能回到那个让她丢人的地方,因而拒绝。如此判断,她之所以打造竞品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而战,为了赢回她在四通八达丢失的尊严。

“前上司”之计失败,黑披风又想出一个新的办法,涂灵的自尊心如此强,就主动捧着她,为她找来各种各样的投资人,告诉她对她的项目十分青睐愿意投资她。

起初,涂灵遇到对她的项目认可的投资人,她眉飞色舞地讲解着项目的各种细节、未来的计划以及竞争应对策略,但发现投资人的言语里夹杂着生疏感,似乎对她的新兴产品了解并不够多,她又陷入了失望中。虽然,投资人络绎不绝地来拜访涂灵,但能够听明白她的讲解的少之又少,涂灵发现他们似乎只是因为产品的新而想要尝试投资,实际上对产品的价值了解并不够深。她将投资人也拒之门外。

根据涂灵的外貌判断,应该是出于缺钱的状态,钱的诱惑力对她应该是巨大的,但所有的试探都显示出黑披风的这一判断并不正确。的确,要将“与邱漱仁联姻,你将过上幸福的、想要的日子”似乎越来越困难了。

将一个理念植入他人的方法就是通过满足她的欲望来一步步将其朝那个方向诱导,但是黑披风发现涂灵的自尊心、对产品的执着都不是欲望,而是跟自我认知有关的东西。她对自己的自我认可度很高,虽然穷困潦倒,仍旧能够安心研发产品,证明她并不在意自己的贫穷,并相信自己的产品会有一天被世人接受的。这种自我认知度高的人,思想是最难被操控的了。

黑披风迫不得已,只好使用他的下三滥计谋——跟踪和潜入涂灵的家里,对其生活的细节进行严密考察。

(二)拨浪鼓的奥秘

黑披风紧紧尾随着涂灵,跟她穿过一个个狭窄、幽暗的巷子,来到一栋陈旧、复古的骑楼,涂灵在那里驻足,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掏出了一串钥匙。她拿着手机,借着手机的微光小心翼翼地踏上楼梯阶。

她的脚步熟悉地贴合着那幽暗的楼梯,黑披风为了极其轻手轻脚地跟在她后面,心里暗自咒骂着无光的楼梯,令他爬起来费劲。终于,到了涂灵家的门口,黑暗中涂灵毫不费力地将钥匙塞进锁里,“咔哒”门开了。涂灵将鞋随意地甩下脚,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黑披风动作敏捷地挤进了门缝,“嘘”了口气。

涂灵一屁股瘫坐在自己的床榻上,发出了一声长叹,神情有些失落。她从那发出潮湿的木朽味的床头柜,掏出了一个拨浪鼓。刚刚拿出那个拨浪鼓,她脸上那低落的神情竟一散而尽,转眼间,喜上眉梢。

她对着拨浪鼓深情地说着黑披风听不懂的语言,跟她在餐厅里碎碎念的发音和语调差不多。黑披风的心头一颤,他感到涂灵的确是不正常,竟然对一个拨浪鼓这般的“死物”有如此特别、亲密的感情。难怪,她对爱情失去了兴趣,原来是将所有的感情寄托在这个拨浪鼓身上了。毕竟,物品不像人长着手脚,可以到处乱跑,或许这样的感情投射让她感受到了安全、踏实。

黑披风摸索着下巴,想着对策,正当这时,涂灵摇起了她的拨浪鼓,闭着眼念着奇怪的咒语。瞬间,飞舞的灰尘坠落的是那样的缓慢,能看见它们正在以比平时慢一万倍的速度掉落,正因为时间刻度拉长,才能看见灰尘如此微小之颗粒的掉落。

黑披风仿若冻结了一般,他的眼睛都不带眨巴的。涂灵却陡然间消失了。

(三)另一个维度

绿色的极光下,散落着许多白色的小帐篷,围绕在小帐篷周围的是高高低低、形状各异的树木,树枝上铺着浅浅的白雪。绿色的极光在银装素裹的世界游弋着,仿若是一条活泼的彩带一般。

涂灵掀开了一个小帐篷的门帘,里面的景观令人吃惊。一个看上去如此狭小的帐篷里面竟然如此宽敞轩亮。她坐在一个懒人沙发上,头枕着双臂,闭目养神。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正在喝着咖啡。听见了客厅里的动静,就朝里瞟了一眼,望见涂灵四仰八叉、睡相难看地躺在沙发上,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朝着卧室走去,取出一个毯子轻悄悄地盖在了涂灵的身上。

困顿的涂灵忽闪着惺忪的睡眼,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此刻她散发着淡淡的女人味,空气里都氤氲着柔情蜜意。男子见涂灵钻进被窝,开始打鼾,便转身回到阳台望着天外的极光,悠然自若地喝着咖啡。

不一会儿,涂灵醒了,揉了揉眼睛,朝着阳台走过去,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正对着男子,显得极其放松。

“天明,你在意识维度里查出来了对应的问题了吗?”涂灵淡淡地问道。

“我要不快点,估计被你催死了。”天明用手指敲打了涂灵的脑袋,装作抱怨道。

“哎,谁叫你是我的老公嘛!我在物质维度遇到了麻烦,真的挺不下去了,所以才向你呼救啊!”涂灵的眼睛突然有了灵气,眼里闪着明亮的光彩。

涂灵和天明所在的维度是时间维度,在这个维度里的人是时间操控者,但是他们只能操控不属于自己维度的其他两个维度的时间,在时间维度里生活的人都是为了其他两个维度能够更好地联结以及为其他两个维度进行漏洞修补而存在的。他们有操控时间的特权是为了更好地工作。

时间维度的工作团体是夫妻二人同心协力完成一件任务,丈夫都主动提出前往意识维度,而妻子只好前往物质维度。意识维度的勘测难度比物质维度更加难,丈夫是一家之主,他们愿意接受更难的挑战来彰显一家之主的身份。

因着要被派往两个维度,夫妻二人要将自己共同喜爱的物品作为信物,在遇到麻烦时,通过信物来传递信息,以防对方深陷危险,无法脱身。在两个不同的维度之间,彼此肯定会碰到许多诱惑,但夫妻间那种根深蒂固的信任,让二人从来都是开诚布公地探讨这些问题,因着信任和坦诚,他们成功地躲避了一次次地诱惑与试探,更体会到了彼此的宽容与智慧,感情更加深厚了。诱惑,可以让夫妻的感情账户里多许多存款,也可以令夫妻的银行瞬间破产,破产的大都是没有信任基础的夫妻。

其貌不扬的涂灵,在天明眼里却有着一种独特的美,这就是有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天明这种马虎的家伙,令涂灵有时候也很担心,但是涂灵反而觉得天明的马虎刚好是令她更有价值感呢。不然,她怎么才能帮助到聪慧而机敏的天明呢?

涂灵拿着拨浪鼓看了一眼,说道:“咱们赶紧切中要害吧,让时间延迟太久会破了规矩。”

天明将他勘测到的意识差错讲述给了涂灵听。邱漱仁的观念错了,他误以为是靠着拉拢关系来维持他的企业帝国,而他选择的却是破具冷感的互联网产品,这种产品以数据及用户体验为衡量标准,靠过往的“搞关系”是有些偏离路子。

邱漱仁企业面临危机的原因就是在这一观念的漏洞上。关于邱漱仁如何实施战略买通竞争对手这种具体行为,天明就不得而知,需要涂灵自己去物质世界探个究竟。

涂灵叹息了一口气,说道:“我怎么觉得我的任务比你的更难呢?”

“你这么说,我可就不乐意了。你不知道,人的意识里有多少阴谋诡计,要是你去勘察,保准你脆弱的小心脏爆炸。”天明洋洋自得地说着。

“我脆弱?在你眼里我是个脆弱的女子啊!”涂灵语气略带着一丝不满。

像他们这样感情深厚的夫妻,也会偶尔拌拌嘴,有时候磨磨嘴皮子是为了让夫妻的生活更有趣,都说小吵可以怡情。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闹一闹也没什么。

“你就装个脆弱嘛,你一发出求救信号,我立刻回来了,你就不能让一让我啊?”天明努了努嘴。

“啊,小女实在需要你的救援啊!”涂灵立刻扮演起了柔弱的女子,在天明面前撒娇。

“行了,我那边都勘察完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前往物质维度。”天明认真地盯着涂灵的眼睛,探索着她的意思。

“太好了,就这么定了。”涂灵痛快地拍着双手。

(四)阴差阳错

被时间“冻住”的黑披风在涂灵返回的那一刻,瞬间解冻了。当他发现涂灵和一个男子一起出现时,惊讶不已。那一刻,他发现涂灵变美了不少,那黯淡无光的皮肤变得紧致而有光泽,那蓬乱的头发不再张牙舞爪而是错落有致地服帖在她的脑袋上。

黑披风觉得奇怪,涂灵竟然瞬间恋爱了。望着那个浓眉大眼、皮肤黝黑、身材高挑的俊俏男子,感到涂灵真是运气好极了,有这样一个男朋友。

那男子突然皱起眉头,说道:“我觉得你的房间里有点异样。”

“哎,这里当然没法和那里比。在这里,我可是个穷光蛋呢!”涂灵带着一抹淡淡地哀怨说道。

“我闻到一股意识流的气味。”那男子四顾环视着。

黑披风发现那双大眼睛正朝着自己望了过来,如同锥子一般敏锐地穿透着他。他对那男子同样施展了特殊催眠法,难道对那男子失效了?

那男子起身,朝着黑披风站立的角落走了过来,黑披风不寒而栗,觉得自己铁定是被发现了,更加使劲地靠着墙,似乎想要把自己塞进墙壁里。

“老婆,我们出去走走吧。”男子突然驻足了,转头对着涂灵说。

黑披风松了口气,耳朵里牢牢记住了“老婆”两个字,他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样子随意称呼,还是两个人的确是夫妻。根据邱漱仁的资料和他对涂灵的观测,他敢确定涂灵的确是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这应该是小年轻们的胡乱称呼。

黑披风紧紧地跟着两个人身后,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手指在旋转着。

黑披风立刻将情报汇报给了邱漱仁,邱漱仁得知后,派人调查男子的身份。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个男子竟然跑来邱漱仁的公司应聘资深产品经理,这一岗位刚好是要邱漱仁出面进行面试的岗位。邱漱仁觉得有些蹊跷,涂灵被辞退,应该不愿意自己的男朋友到曾经令她不堪的公司里上班才是啊?不过,对邱漱仁而言,这是个好机会,让他更加了解涂灵男友,更加明白如何应对潜在的竞争对手。

邱漱仁和男子进行了面谈,男子不像涂灵那么沉默寡言,他比涂灵外向,思维更加活络,处理各种对话是游刃有余,从他的口里套话不太容易。邱漱仁感到该男子比较棘手,不太好对付。当面试即将结束的时候,那男子表示有要事和邱漱仁谈论,事关重大,不能够让旁人知晓。

邱漱仁见他从之前的轻松活跃的语气切换至郑重其事的严肃态便招呼其他人退下,领着男子来到了自己富丽堂皇的办公室,那里有着他的气场,让他刚到事情更容易在他的掌控范围内。

“邱总,你的公司存在漏洞,你自己应该清楚吧?”“嗯,所以我们才需要你这样的精英啊!”邱漱仁故意赞扬他,是希望借此来打击涂灵,如果她的男朋友进了公司的重要岗位,日后两个人的关系必定会因此而变得越来越差。

“邱总言过其实了。我本以为你们的漏洞是因为重人际关系,忽略了产品的本质,却发现是你的控制欲作祟。你希望将所有的竞争对手都控制在手里。”男子镇定自若地说着,面对的可是未来的老板啊!

“你是谁?”邱漱仁端起茶杯,掩饰着自己的一丝不安,他头一次遇到洞察力如此强的人,短短的面试就能够感应到他的性情。

“黑披风根本不存在,那是你的控制欲。我的老婆不知道你的意识将她监控,但是我知道。”男子的眼里露出了敌意。

“怎么可能?黑披风存在的,我的秘书都看得见。”邱漱仁的脑海里闪现出男秘书招呼黑披风进入办公室的惊恐神情。

“被你控制的人,当然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他们是在恐惧你的意识,而不是亲眼所见。”那男子表露道。

“你想要干什么?”邱漱仁露出了真面目,他向前逼近那男子语气带着威胁的语气道。

“我是漏洞修补者,涂灵之所以开创竞品,是希望你回归到互联网的本质,不是靠手段,而是靠产品的强大功能和良好的用户体验来在互联网商业领域站稳脚跟。良性竞争能够让你的企业进步更快,我们不图什么大富大贵、大名大利,只是希望你能够对症下药。”男子面对气场强大的邱漱仁仍旧毫不惧怕,一本正经地教训着邱漱仁。

邱漱仁愣住了,男子陡然地消失在了邱漱仁视线中……

(五)意识维度的漏洞

“我怎么也没想到意识竟然跑到了物质世界里捣乱了,幸好你向我求助,才把那家伙抓住。”天明躺在雪地里悠然地望着极光窜来窜去。

“看来,我们以后要彼此串串门,互换下任务喽。”涂灵俏皮地说。

“我倒是觉得夫妻二人一起执行任务也不错,我可不希望我的老婆被人监控。”天明侧目望着躺在他身边,脸冻得红扑扑的涂灵。

涂灵怕冷,可是跟天明在一起,心头很热,当然不会怕冷了。

“哈哈,我也希望,要不是执行任务的时间有限,不能老是操控时间,谁不希望夫妻两人一起完成任务啊?”涂灵有些许无奈地说。

“哎,我觉得时间管理局对时间操控法管理得太严格了。”天明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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