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十二)

洛莎拉着尤里去了旁边的服装店，尤里换上了一身衬衣和西裤，洛莎则穿上了一袭白衣，仿佛美丽的新娘。

还没等尤里赞许洛莎的美丽，洛莎又带着尤里去了湖畔，那里有他们小时候常常玩的秋千。他们一起坐在秋千上，夕阳的余辉映照在他们的脸颊，远方的切尔诺贝利飘着徐徐白烟。

洛莎和尤里又跑到了旁边的幼儿园，幼儿园的大门紧锁，尤里从窗户翻到了屋内，洛莎也身手矫捷地爬上了窗户，尤里想伸手去扶她，却被她固执地拒绝了。

尤里想起小时候，夏天的午后洛莎时常翻进尤里奶奶家低矮的篱墙，每次尤里想伸手去扶她，也总是被她“蛮横”地拒绝。

他们来到幼儿园内，一时间他们好像回到了童年，小小的洗手池，遍地的玩具，地上还躺着一只斑点狗，尤里伸手去抚摸它，却发现它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旁的洛莎忽地对尤里说：“我饿了。”

尤里翻找了半天：“可是这里也没有吃的啊。”

“我们不是随便到街上找一家商店就可以解决嘛。”

“可是我们俩没有钱啊。”

洛莎看着尤里说这句话时认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如果有钱的话，你是打算把钱放在收银台边上吗？”

尤里这才想起商店没有人，也羞涩地笑了。

他们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尤里想尽办法撬锁也没有成功，门却被洛莎一个助跑撞开了。

他们找到了一些冰箱里的食物，狼吞虎咽了起来。吃饱之后，他们在餐桌旁相对而坐，洛莎开心地问尤里：“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两人的孩子？”

尤里看着洛莎的表情，却露出了忧伤的面庞。

但忧伤也只是一闪而过，尤里努力让自己呈现出笑容：“当然想过。”

“你想过为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吗？”

尤里笑着摇摇头：“没有呢。”

洛莎抬起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对尤里说：“我可是想过的呢！如果是男孩的话，就叫瓦西里吧，如果是女孩的话，就叫娜塔莎吧！”

尤里点点头，这时洛莎开始将酒倒入两人的杯子。

尤里知道洛莎不喝酒，小时候有一次洛莎尝试着喝酒，结果差点被呛个半死。尤里正想要阻止洛莎，洛莎却已经端起了酒杯。

“敬我爸爸。”

洛莎的眼里盈满了不知多少种感情，尤里看着她的眼神，两人将酒一饮而尽。

不知道是被酒呛到了，还是想起了去世的父亲，洛莎抽噎起来。

尤里想安慰她，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慌忙地递给她东西吃，想借此冲淡她难过的心情。

尤里一边递吃的一边说道：“咱们要养精蓄锐了，咱们还得出城呢！”

洛莎问：“咱们什么时候出城呢？”

尤里回答道：“白天没办法穿过哨岗，等天黑咱们就出城。”

洛莎将吃的递给尤里：“你多吃点！你看你当兵以后就变得这么瘦，以后我都不好意思向同学们介绍你了。”

两人边吃边笑，洛莎暂时忘记了父亲去世的哀伤。

洛莎又找到两瓶酒，他们将酒互相倒入彼此的杯子，尤里倒酒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尤里端起杯子：“洛莎，敬你。”

“是敬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