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得了面子 伤了感情

前不久，又和老婆吵了一架。是一件很小的事，那天，老婆洗锅用清洁球擦。我坐在茶桌上喝茶，看到这一幕，立即想起前不久我洗锅的情景，同样也是用清洁球擦，老婆是一顿大吼：“这怎么能用清洁球擦呢？把锅里的防锈层都擦掉了。”我也不跟示弱，回应道：“又不是不粘锅，不用清洁球擦怎么洗得掉？”于是二人就叮铛起来了，最后老婆说：“你自从换了肾以后，脾气是越来越大，越老越不端人痛（当地方言，意为不受人痛爱）”……想到这里，于是就想报复她，问了一句：“你不是说不能用清洁球擦的吗？”她一愣，意思到了上次的争吵，就直接说：“我说能擦就能擦，我说不能擦就不能擦。”我也怼了一句：“你这不是霸道吗？”老婆说：“我就霸道了，您能怎么的？”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越说越多，把以前的事都翻出来互怼。本想争个面子，结果面子没争着还伤了感情。两人进入了冷战，一下午没说话，晚上吃饭也不吭声，快快吃完后，钻到书房里做自己的事去了，九点准时睡觉，老婆带着孙子也回到了她的房间睡觉。

半夜，手机微信响了一声，正好也睡不着，就好奇地想谁这时候发微信。就翻出来看了看，老婆的微信上赫然一个大红圆点。点出来看了看，上写：“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我有你就有，你有我也有；你有面子，我也有面子；我丢了面子，你也没面子。你我之间，就是一张面子，别为了面子伤了感情。”沉思良久，便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老婆心地善良，穷不欺，富不谄。八十年代，村里有一贫困村民，连饭都没得吃，妻子听说后，就送几十斤粮票给她。后来，她家院子又缺一个门，老婆就找人做了一个铁门送给了她。这位村民记得老婆的好一辈子。还有一件事，印象颇深，也是九十年代末的事，当时村里一位青年家里十分贫穷，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女孩。结婚当天还差一千五百元的礼钱没有着落，到处借，都没有人肯借给他，她的母亲正在家里急得团团转。恰逢是个周末，我和老婆回家看望父母，听别人说起这件事后，老婆毫不犹豫地借给了她，而且还没有声明归还的时间。我家和那位青年家并不是很亲的关系，打交道也少，当时很多人都为老婆的善举而钦佩。所以我老婆在村里威信颇高，谁家里有个矛盾，只要她去调解，十有八九人都会给面子，调解成功。因此，老婆在村是很有面子，村里人都说我接了个好老婆，所以我觉得自己也很有面子。

我在当地报刊发了第一篇散文，当时老婆单位的同事看到后，就拿着报纸到她的办公室，说你老公在报纸上发表了文章，你看一下。老婆一看，笑得合不拢嘴，感觉很有面子。

有一次，我在街边停车，可能不小心倒车镜碰到了一个社会青年的手，本来没什么事，老婆以为是那人故意碰的，开门说了一句：“你有病啊！”结果人家不干了，立即电话叫来十几个小混混，要赔钱，事情明摆着是要诈你。我想到一位同事，他有个学生是这一带的老大。就试着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同事说，你等着。这一等就是十几分钟，老婆来到我的面前，我问情况怎么样？老婆说处理完了，人都散了。结果连来处理的人都没见着。事后，老婆觉得这事很没面子，我也如此。

再回想起年轻时和老婆吵嘴打架的事，哪一次不是为了面子而伤了感情。印象中颇深的一次是打了架后，恰巧碰到老丈人正和大院里的熟人聊天，那位熟人问老丈人，女婿和姑娘是不是打架了。老丈人颇有大将风度说：“两个细伢撩嘴……”听到后，真的是无地自容。那时我的工资只有几十元钱，低到连自己都难养活，老婆在一家大型国有单位工作，工资要高好多，但有小孩，经济还是非常拮据，常为钱吵架。吵一次，感情淡一次，我们住的那一个单元十二家，没离婚的只剩四家，我的婚姻也是岌岌可危。好在老丈人和老岳母知情达理，德高望重，我们谁也没敢提离婚的事。以后随着我的工作越来越忙，基本都是早晨五点就走，晚上八九点回家，周末又要到学校补课，想吵架也没时间。

岁月流淌，自己身上的棱角也逐渐地磨平。随着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收入也慢慢提高，和老婆吵嘴的次数也少多了，就这样走到了现在。

今年三月，我在武汉做了肾移植手术，花了三十五六万，公费医疗也就报了四万多块钱，自己出了三十多万。老婆和儿子把家里的钱都拿了出来，还借了不少钱。手术后，自己觉得用了这么多钱，拖累了家庭，老婆说“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你活在，才有完整的家；你不在，要钱干什么？”

想到这里，便豁然开朗，突然觉得以前吵架的事是多么微不足道，夫妻之间的面子其实就是一张面子，谁想得面子，最后都得丢面子，而且附带损害是感情被一次一次地伤害，当感情伤害到只剩一杯清水的时候，就到了最危险的时候了。

那么，老婆为什么要和自己吵架呢？我开始检讨自己，回想起近段时间看过的一些文章，我想这个世界只有两个人，一个人天天抱着微信看，一个人天天抱着电脑看，是不是太寂寞了。只有闹了吵了哄了才有一点生机，其实中心词也就一个字“哄”。女人是要宠的，女人是要捧的，女人是要哄的。不管是真的承诺还是假的承诺，要的是心与心的交流，要的是情与情的交融。

想清楚了，也就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那天，天阴了，乌云布满天空，北风吹了起来，气温明显降低。我对老婆说，给你买件衣服吧！老婆说：“你有钱？”我说支付宝里有几百元钱，袋里有现金几百元。老婆又说那钱不是你看病的钱吗？我说先给你买，看病到时候再说。老婆笑了，在淘宝里选服装，选好后，我用支付宝付了钱。不久，我回到武汉复查并购药，儿子给我买好了票，老婆给我的支付宝充了钱，又给了不少的现金。你看，皆大欢喜。

奉劝那些即将进入婚姻殿堂，或早已在围城里的人，千万不要为得了面子而伤了感情。岁月静好，人生苦短，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好好享受生活吧！

2018-01-05